谢恒颜曾经提到手记的内容,但在当时扯到印斟故去已久的师娘曲蓉一,两件事情本无任何必然联系,遂印斟自也认为谢恒颜是看了邪书,满脑子想着乱七八糟的歪东西,本不应当过多在意。
而在现下看来,好像……
也还是一本邪书啊!
“‘它们’……残忍地带走了‘父’与‘母’,并将‘父’与‘母’的存在彻底销毁……”印斟凝神注视着手记上的内容,忍不住一字一字照着念道,“它们不配称之为人……自然也当收到上天的惩处,从此堕落为多灾短命的兽类。”
“啊!”谢恒颜陡然睁眼,趴在床头生气地道,“印斟太过分了,怎么能偷看别人的东西!”
印斟思维遭断,无奈瞥向他道:“你不是睡觉吗?”
谢恒颜道:“被你气醒了!”
印斟只好走过去,在床头燃一盏烛灯,然后大手捞过谢恒颜的脑袋,让他方便枕在自己腿上,舒舒服服地侧躺着。
“这邪书是从哪里偷来的?”印斟问。
“这不是邪书,也不是偷的!”谢恒颜狂吠道,“这是我之前去糖水姐姐家里,意外翻到的。”
印斟疑心道:“意外?”
“嗯,乌大哥家里有专门放书的地方。那处搁了不少其他村民的旧书,不过写这本手记的人肯定不在了。那会儿糖水姐姐怎么说的来着……”谢恒颜眼珠子提溜转,“她说,这手记是在借栀子花的存在,暗讽当时京城欺压百姓的朝廷。”
印斟面色冷凝,当下否定道:“不是这么简单。”
“是,我也认为,关键是在栀子花。”谢恒颜猝然伸手,攥住印斟的衣袖,“方才乌大哥来之前,我就想与你说这个。”
印斟:“什么?”
“老村长临死之前,曾经对糖水姐姐说过,稚子新生,理当无罪……类似这样的话,在我受伤那天,陈琅也说过。”谢恒颜费力地坐起身,尝试与他比划道,“他把栀子,同稚子联系在一起,应该是在对我暗示什么——只可惜,我还没能会过意,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颜颜。”印斟忽然变得郑重起来。
谢恒颜结巴道:“怎、怎么?”
印斟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兴许……就是陈琅害你受的伤?”
谢恒颜:“这怎么可能,我不认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