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低头检查印斟的手腕,皱眉道:“还是有一点肿,你这样能行吗?”
印斟问:“我怎么不行?”
“不要逞强,到底还疼不疼啦?”谢恒颜摸着他道。
“照你说的,要去做弓。”印斟转过身去,握起平日劈柴用的斧头,问谢恒颜道,“要做多大的?”
谢恒颜道:“无所谓做多大的,最后能用就成。”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村口大圈环绕的各家帐篷,继又弯弯绕绕,走到海岛稍偏一处的小枯林里。途中遇到几个提桶带钓竿,预备着上码头去的其他村民,村民们见了印谢二人,只觉得眼熟,遂多嘴问道:“你俩起这么早,不去村里帮忙干活,到小树林里头做什么?”
谢恒颜答道:“做好事去呀。”
村民听罢,却是嘿嘿笑得两声,直调侃道:“嚯,大冬天的,兴致不错。”
“你别乱说。”印斟把谢恒颜推到一边,转问村民道,“不知道乌纳那头情况怎么样了?”
村民道:“昨个晚上,也没再怎么闹了。大伙其实都知道,乌纳本不是那副要死要活的性子,可能过得一阵,他自己心里想开了,便也照例出来冒头了。”
谢恒颜问:“那乌大哥是没事了?”
村民道:“多半没什么大碍了。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家里有媳妇也有儿子,还剩个没出生的小娃娃……再怎么闹,也必须得消停下来啊。”
谢恒颜偏头与印斟对视一眼,印斟却说:“你先别管他了,做自己的事吧。”
谢恒颜冷冷道:“哼。”
之后别过几个村民,他们又逆着村口的方向,继续朝枯林深处迈开了脚步。等到确认周围不再有旁人上前来打扰,印斟终于挥起斧子,就最近一棵结实的树根直接下手,谢恒颜则站在一旁替他比量,边比量边说:“印斟,你说咱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是在偷情。”
印斟正低头咔咔咔削着木头,陡然听他蹦出这样一句话,险些没连指头也一起削掉。
“……你想什么东西?”印斟好气又好笑道,“正房都没有,何来偷情一说?”
谢恒颜却神秘兮兮道:“嘘,你小声点,不要让正房听到啦。”
印斟:“……”
“其实是这样的……刚才呢,正在咱家帐篷里头坐着的,是善良又委屈的正房谢大颜。”谢恒颜凑过去,紧紧抵着印斟后背,无比狡黠谄媚地道,“但现在小树林里陪你独处的,是贪心又爱使坏的谢小颜——谢小颜辣手摧花,不光要挖了谢大颜墙脚,还要把他家朝三暮四的坏印斟吃掉!……啊!”
——话没说完,印斟一手木棒刚好敲上傀儡的额角。
印斟面无表情道:“成天扯些乱七八糟的……没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