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十涟还是骂道:“怪物!”
印斟一语不发,双拳却已攥得死紧。
尽管他一早就知道,容十涟乃是容府叛逃出来的旧人。
——但是任谁也不曾料想,背后竟还有这般不为人知的过往。
成道逢手底不干净,印斟多少是了解一点,毕竟为了撑起整座来枫镇,身上不沾染几滴荤腥,那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做到的。
至于这些“荤腥”,沾染到什么程度,印斟并不知晓……估摸成道逢更不可能让他知道,而以前那些事情距离印斟太遥远,没人会刨根究底问得清楚,大家多是知而不言,何况印斟作为成道逢的徒弟,理应帮忙维护这份祥和的现状——包括成府当中所有人,也都抱有一样的想法。
直到今天,这样的想法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和鄙夷。
印斟不清楚容十涟前些年在四处奔逃的日子里,究竟过着怎样黑暗到极致的绝望生活。导致眼下她可以完全不顾乌纳的死活,歇斯底里地冲上前来,只为揭露当年容磐与成道逢联手做出过的丑事。
——就像在单纯拿印斟泄愤一样。
“杀人,活埋,甚至不放过幼子以及妇人。”容十涟无不痛楚地道,“就连自己的家人也能狠下毒手,他们将这当作是至高的荣耀……简直就是愚蠢,荒谬!”
“你也冷静一点,糖水姐姐。”谢恒颜忍不住道,“京城执行禁妖令的那段时间,印斟连毛都还没长齐,怎可能知道成道逢以前做过什么?”
“你要说他完全不了解,我是不会相信的。就拿离你们最近的一个例子来说,当年在来枫镇一场大火,烧死一间私塾内十来余人——缘由便是在学生当中混进一只小妖,导致教书先生满门遭屠,其余无辜者亦是无一幸免。”
容十涟定定凝视着印斟,斩钉截铁地道:“但凶手不是那只小妖,而是璧御府的成道逢。那位教书先生姓康,因袒护学生被成道逢就地斩首——当时我就在现场,所有过程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我没记错的话,那位康先生,是成道逢的远房亲戚,他在临死前还留得一个孩子在世……”
“胡言乱语!”印斟陡然将她打断,语气不满到了极点,“康家人分明亡于妖祟之手,镇内纪事薄上都有过详尽记载!”
谢恒颜却道:“这说的难道不是康问?”
印斟脸色一阵青白:“……不是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