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顿,竭力清晰地道:“照当日的情况类比来看——假如我们把这整座小岛,比作一处完全封死的空间。”
然后谢恒颜把印斟的手也拉了过来,左右摆弄片刻,复又交叠在自己冰冷的手背上方。
一大一小的两手,便借以一种异常亲密的姿势,紧紧贴合到了一处。
印斟的指腹,因着常年握着石剑的缘故,总归是带着薄薄一层细腻的茧。眼下覆在谢恒颜白皙光滑的手背上,彼此轻碰摩挲,相互靠近交融的触感,确是在人心头撩起微微一股异样难耐的情绪。
印斟耳根有些烧着了,手腕就在禁不住的发出颤抖。
“别动!”
谢恒颜回头凶他一眼,继又一本正经地出声说道:“现在这处空间,每面都设有非常坚固的屏障……而这些屏障,一般人是没办法看出来的,所以就算进去了,也不可能发现任何异常。但等他再试图走出去的那个时候,便是为时已晚了。”
乌纳自认为至少在外闯荡过一些年头,但像谢恒颜这样堪称诡异的荒诞说法,还是头次听到。
“那我们现在的小岛,就是处于你说的‘空间’之内。”他说,“所有的怪事和异象,都是在空间范围之内,不断蔓延发展的……是这么个说法吧?”
“那为什么要说‘怪病’不是病?”杨德奕忍不住问道。
“他不是在全盘否定,只是在举例说明。”印斟反手将谢恒颜嚣张的五根鸡爪给包裹起来,一并卷进温暖的掌心深处,紧紧攥握成拳,“如果有了空间作为范围的基础,那样就能进一步推测……我们所在的这处空间,是通过某种咒法,或是其它别的什么异术,而形成时间压缩的异象,导致在岛内所有的居民都受到咒法影响,加速衰老,原有的生命无限缩短——乃至最终暴毙而亡。”
杨德奕浑身震颤,忽就像被人当头抡过一棒似的,整张苍老颓唐的面庞,都在因着过度的惊骇而尽数扭曲。
而谢恒颜咬牙切齿,在印斟掌心里狠命抽了抽手,最后没抽出来,便在底下偷偷踢他一脚,后只好就着这般尴尬的姿势,顺口打哈哈道:“当然,我都说了,举个例子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的。”
“不,如你这样一说,那当初乘船闯进海岛的穆家夫妇——他们对岛上的情况,也必然有一定了解。”杨德奕沉声说道,“否则他们也不会知道,抑制所谓的‘病情’,需要通过业生印的植入,才能顺利得到实现。”
乌纳却道:“村长,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别处来的外乡人……随口说的几句话,不一定能当成真的。”
杨德奕闭了闭眼,仅是低哑着嗓音继续说道:“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你我在岛上困了这些年,经历无数的生生死死,眼下正有一线希望,你难道不想去试一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