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由他这么缩着,随后回头朝那容家二位微微拱手,也并未出声多言。
——只不过容不羁这厮性子天生放荡,偏爱浪漫,尤其喜好与他昔日“旧爱”重温情史。
而今巧赶在拂则山上偶然相逢,只觉是一桩缘分天定的美事儿,他便愈发笑盈盈道:“狗蛋,许久不见,日子过得可好?”
此时此刻的谢恒颜,却只觉当初年轻不懂事,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一不小心惹上容家的人。眼下倒是好了,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最后只能假意笑着应道:“过得当然好,比神仙还好。”
容不羁抬眼瞅了瞅他,后又瞅了瞅一旁沉默不语的印斟,兴冲冲道:“怎么,这是有新主啦?”
谢恒颜眉眼一弯,方要点头称是,印斟却冷不丁道:“谁是他新主?”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谢恒颜登时不乐意了,“咱俩之前什么关系……你就这样翻脸不认人了?”
印斟反问:“什么关系?”
“你你你……”
谢恒颜瞪圆一双杏眼,愣是指着他说不出一字半句。这会儿容不羁倒嗅出味儿来了,于是借机将这傀儡小肩膀一搂,犹是腆着笑脸道:“哟,狗蛋,别伤心别伤心,他不要你,让哥哥来好生疼你!”
不想今日的狗蛋脾气挺横,反手将容不羁往旁边重重一推,凉声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言罢冷冷哼过一声,扭头便朝大门外走。
殊不料容不羁这人极爱面子,平日最怕旁人说他一个“不”字,眼下见谢恒颜当真要走,干脆也追着一起跟了上去,连声在后边喊:“喂,狗蛋!你跟我生什么气呀?别生气了,哎呀……狗蛋!”
谢恒颜只道:“走走走,别缠着我,烦死人了。”
“狗蛋莫要伤心,你跟那璧御府的穷小子能有什么好的?”容不羁拍拍胸脯,很是大方道,“咱俩难得有缘,你随哥哥到京城去,保你以后吃饱穿暖,锦衣玉食。”
谢恒颜心说他要真是跟去了平朝城里,往后还有几条命能用来吃好喝好?
“我才不去……”
柳周儿之前说了,男人的喜欢都是一时的恩宠,就像对待小猫小狗一样,不存在任何不变的情感。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师……印斟对我也还成。”谢恒颜拧眉道,“凭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又不是小倌,没人能够喊得动我。”
容不羁轻轻一笑,略带嘲讽道:“他那就叫对你好?你这辈子怕是没人对你好过吧?”
“我……”谢恒颜杏眼睁得溜圆,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要不这样,明儿正好赶上七夕,哥哥带你去吃顿好的。”容不羁再次将他肩膀一扣,“到时候整座酒楼都给你包下来,吃到撑,吃到吐!”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想吃多少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