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兰住我隔壁,文静又秀气。我见她的次数不多,但有时我接诊病患到很晚,没来得及开灶,她会托人送糕点过来。
等攒够诊金,我想去她家提亲。
至于卫彦……我在盛临十三年刚接手医馆时救下他,因而相识。他会武,应该还很厉害。说厉害,是因为他从来不受重伤;说应该,是因为他经常受轻伤来医馆。
而我叫李平,李子的李,平常的平。今年二十二岁。人如其名,平平常常。
在风雨飘摇的茂朝,我守着一间禾木医馆过活,盘算着怎么存够诊金娶隔壁姑娘为妻。
有时候我会收到古怪的诊金,除此之外,过得普普通通。
第2章
标题:初见沈涟
概要:小奴楚儿,年十三。原籍利州,父母早亡。
腊月二十一的晚上,我在前铺清药材数量。点完数,我穿过只有一口井的空院子去卧房。近卧房有清淡香气萦绕鼻间,舒爽宁神,是芝兰堂的定心香。
推开房门,灯已点好。有人跪趴我床上,头埋入枕中,上身悬空,臀/部高高撅起。全身赤裸,肤色白/皙。他双手紧紧攥住被单,耳根微微泛红。看身形最多…十三岁?
虽然我的诊金一向跟病人一样千奇百怪,但这种诊金还是第一次收到。
定心香插在桌上的香炉里袅袅燃烧。我捏捏鼻梁,抖开床尾叠放的两床被子盖在那男童身上,又拍拍那隔被仍然隆起的脊背。
男童乖觉,朝墙侧卧。
我掩上房门四下搜寻而一无所获。于是仰头朝梁木说:“出来吧。”
话音一落,屋角的阴影便比平日里大了些。
我坐上凳子,在卧房的书桌上倒了两杯茶水,一杯平平推到对面。我咕嘟咕嘟倒下去自己那杯,火气全消。
对面茶杯也空,但多站了一个人。眼白以外,皆是漆黑。好在存在感稀薄,不会夜惊小儿。
我推一根凳子到他面前,示意他坐下,问:“卫彦,谢谢你的定心香。那男童你给我个说法?”
卫彦坐下不开口,背脊挺直,僵硬如石。
我起身去左边厨房,开灶为那小小少年煮碗葱头汤,并烧了一锅热水。腊月时分,不知他冻了多久,染上风寒可麻烦。
端葱头汤回卧房时,我边试冷热,边等卫彦开口。他最终说了两字“礼物”。
语罢人消失,卧房门阖上,只桌上飘落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