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至少,至少此刻不是孤身一人,这一世还算没活的一塌糊涂。
顿时万般思绪交缠作祟,就算神色再是自若,都挡不住指尖微颤,更逃不过艾叶一双鹰眼。
于是艾叶挺前一步,手肘推了顾望舒一小下,气定神闲问道:“问你呢,这百群人,你刚说是谁要死了?”
“没心思跟你讲玩笑!”顾望舒压低嗓音喝道。艾叶自停下脚开始,似乎一直盯瞧着自己。以至于连视线都已经灼热成火,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可他现在早已连怒都没闲情去与艾叶发,只能全当自己倒霉带了个心智不全的。
“这其中要是有你绝恨至极的,指出来,我第一个帮你杀了他解恨呀?”
“我恨的是这凡世!”顾望舒带着戾气狠声道来,“与眼前这群人无相干,是这凡世容不下我,与到最后是谁取了我这稀烂的命无关!”
艾叶反倒挑眉一笑,点头道:“那反而,更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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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舒不再理睬,只因周遭此起彼伏,全是诛杀之声。
百千高修法器铸成强摄阵法,即便是毫无组织的单纯法器嗡鸣,层层叠起沸反盈天的指向同一人——
那才是真正压迫人五脏六腑每一寸肌肤,甚至于神智的无形!即便不动声色,也需要运作全身法术内虚才能勉强端正站立。
“不是,我说,你这时候难道不应该主动点说点什么,啊‘你快走,我还能替你撑一阵!’这样的话吗?”艾叶依旧情趣盎然看向顾望舒的侧脸,誓要给这人看穿了似的瞧着那清冷坚毅,棱角分明。
那即便看了数万遍,却还是移不开目光的脸。薄唇抿死,一双眼埋着雾却凛然难犯的眼,道貌俨然,风仪严峻。不带笑意,也不染怒气。
周身四大法门相互纠葛围起阵法灵力狂动,引一江浑水波涛汹涌,白浪滔天,吞噬夹岸全部活物的气派挥浪气如雨瓢泼,即便是撑伞的人,依旧湿得双鬓滴答落水。
水流永无停歇的撞击河岸,法力在耳边呼啸而过成了撕裂,众高修祭起浑身法术的压迫感扑天卷席,此时站在中心的若只是个普通修士,怕是早已抵不住如此压力,七窍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