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间很快过去, 明睐的肚子快要撑不住了,他必须回去做好准备,正好伤者都诊治的差不多了,神医谷遭到破坏的地方也在重建,他可以安心离开。
走之前,明睐和师尊一起去给师娘立衣冠冢。
许老头选了十几日的地方,却始终没有定下来,明睐知道。他一直在逃避这件事,仿佛他不立这个冢,夫人就还在眼前一样。
最后,他选在了神医谷内,一个山清水秀,各种草药灵植盛开的地方。
许老头跪坐在地上,亲手挖一个坑,将一根木簪放进盒子里,埋了进去:“她从前最爱在这里挖灵植,春日里撒一把种子,也不管怎么长的,秋冬时节再来,准能收获满满。”
明睐轻声道:“师娘若知道自己能长眠于此,定是高兴的。”
许老头看着满山灵植,扯出一个笑:“这地方好,将来我身故,你就将我和她葬在一块,我下辈子还去找她。”
明睐在冢前摆上花和酒:“师尊若想哭可以哭出来。”
“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她不喜欢我哭。”许老头倒一杯酒,仰头闷下,将眼睛里的酸涩逼了回去,又倒一杯酒,洒在冢前,“她喜欢喝酒,等我死了,你要记得,年年来给她倒酒。”
“知道,给师父你倒茶,给师娘倒酒,给这山撒上灵植种子,给她遮挡风雨。”明睐说着,已红了眼眶,“师尊你说过,我不会忘记。”
师娘死于兽潮,是为救百姓而死,就算明睐没有见过她,也敬佩这个一生都在行医救人的善良女子。
许老头道:“你身子重,别跟我老头子在这受累了,我再跟你师娘说几句话。”
“好。”明睐起身离开,走出两步路去,却听许老头似是对自己说,似是对师娘说,“从前吵吵闹闹,如今才知,心上人在眼前,才是最要紧的。”
明睐身形微顿。
师尊似乎一直想让他和陆徵鸣好好谈谈,觉得还有转机。
但他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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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明睐遇到了陆徵鸣。
一个帝君,整日无所事事般待在神医谷,还总暗戳戳盯着“良家少妇”,明睐都想冲他翻白眼。
明睐忍住了,转身打算绕道离开。
陆徵鸣却又从前面冒了出来。
他语气不悦道:“许娘子的夫君为何一直没有出现,你大着个肚子,他一直不来,不太好吧?”
似乎真的在为一个在外奔波劳累的妇人打抱不平。
可谁不知道,帝君冷酷无情,根本不是个会关心这些琐事的人,更何况还是个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