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衣散乱地落了一地,两只蛊玲相互感应,相互吸引,叮叮当当地响着。
霍酒词望着少年的微红的面颊,姣好的眉毛拧了起来,眉梢眼角都写着“疑惑”两字。“蛊铃?你,你……”
女子的眼神懵懂而氤氲,凑近他时像个漂亮的小狐狸,裴知逸的瞳孔缩了缩,抚着她的脸道:“我的蛊铃,和你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她用脸蹭他的鼻子,小声道:“那,你亲我吧……”
……裴知逸倒吸一口凉气,对着正在赶马车的楚兼喊道:“楚兼,停车,戴上耳塞走远些!”
“是。”楚兼二话不说,立马将马车往远离人群之处赶。纵然他不懂男女之情是怎么回事,但他是个人,该知道的都知道。
楚兼将马车赶到林木茂密的地儿,抱着长剑走远,戴上耳塞,静静欣赏今晚的月色。
*
“小医仙,你叫什么名字?”裴知逸按着身下的小人儿,全身绷得紧紧的。遇上她之前,他自认清心寡欲,结果……他不想承认,其实自己跟一般男人没什么两样。
“我叫,霍酒词……”霍酒词张开藕臂去揽他修长脖颈,“不叫小医仙……”
“霍酒词?”听得这熟悉的名字,裴知逸徒然怔住,冲动顿时褪去大半。他知道这个名字,在寿宴上听过,“你是纪忱的妻子?”
“我不是,不是……”霍酒词不安地喊着,像粘人的小猫一样,使劲往他的脸凑,“不是,他不配……”
裴知逸盯着她的眸子暗了又暗,他想过她会嫁人,却没觉得她会嫁人,而事实是,她嫁人了。他不甘心,试探道:“你当真不记得龙台山的道士了?”
“龙台山?”眼下,霍酒词的脑子开始犯糊,根本处理不了难事,她晃着脑袋,满脸迷茫道:“小道士?嗯……嗯……”
“对,我就是那个小道士,你想起了么?”裴知逸进一步道,按着她的手也没松。
“小道士?”怎么想也想不起,霍酒词抓着裴知逸臂膀乱蹬,委屈地呜咽起来,“我想不起来,脑子疼,你快救我……”
裴知逸落寞地想着,她这时哪来的意识,估计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算了,等她清醒些再问吧。
“小医仙,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裴知逸。”
“从今晚开始,你就是我的。”
“裴知逸?”男声入耳,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呀……”她一张口,他便亲了过去,与她一样莽撞,与她一样生涩。
薄唇重重压着她的唇瓣……几番摸索后,他才得了点门道,攻城略池。
“唔……”她难受地喘不过气,使劲推开他的胸膛,想躲,偏偏又被他的手禁锢着,逃也逃不了。
“不准躲……”他拖着调子说话,声线一点点挑起,尾音又竭力压下去,极为好听。
少年人刚得了点滋味,兴头正足,哪肯让她逃。
他稍稍抬起身子,眯眼看她,心底泛起细微的酸意,心底还是气,气她忘记自己嫁给了别人。
“小医仙,要不要嫁给我?”
“不……”
“不准说不!”
“唔……”
“嫁不嫁?”
“唔……”
“我当你答应了。”
……
没多久,天边露出了鱼白肚,裴知逸猛地睁开眼,低头看去,见霍酒词还在怀里,这才觉得自己没做梦,是真的与她重逢了。
等等,他隐约想起一件事来。
……
她只属于自己。真好。这个消息比他当了太子还开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拉到怀中,借着微弱的光线专注凝视。她呼吸清浅,双眼紧闭,长睫在眼皮上留下了一道漂亮的阴影。
小医仙哪里都美,美地恰到好处。他没看过其他女人,反正,她就是最美的。
“小医仙……”裴知逸收紧双臂,心中有种异样的满足感,犹如一个漂泊多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家。
虽然自己下山迟了,但也不算太迟。往后很长,他们俩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将下巴搭在她额头上,嘴角轻扬,慢慢回忆起他们俩的第三次见面。
*
那年,他十三岁,她十四岁。
那天,他并不晓得她来了,独自一人坐在书案旁看书。
“叮铃铃”,听得铃铛作响,他才知道她来了,欣喜地朝窗户口看去。少女双手托腮,半趴在窗棂上,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小医仙。”他火速扔下书本,兴冲冲地跑向她。
“叫姐姐。”她仰头瞧着他上下打量,桃花眼水汪汪的,不解道:“小道士,一年不见,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他得意地挺挺胸膛,大声道:“我比师兄们都高,而且,我长得也比他们俊。师父说,除他之外,我是龙台山最聪明最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