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丰呢?薛灵镜问。
哈!石头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刚从酒窖出来,他抱着酒坛子一边嚎一边灌,醉得像个三百岁的宝宝,灵台倒是清明,状况恐怕比你好些。
如此说来,我不如他。薛灵镜眉间的褶皱也微微松开,嘴角僵硬地抬了抬,却无丝毫笑意,只是认真看着手中的白绸扇面。
还在看你的扇子?石头踱上前去,扒拉着薛灵镜的后背左右腾挪,要去看那镜面,看来看去却一无所获,只嘟囔道,西贝货,什么也看不见。
薛灵镜动作一滞,面色忽地如石灰般凝起来,在石头以为他是被施了什么定身咒,伸手要去推时,方惨然一笑,哑道:是,什么也看不见。看不出苍山派投毒之法,看不出棺中尸身真实身份,看不出张栖枫藏身之所明镜扇本是洞察世事的仙器,在我手中却只能用来屠灭门下弟子,我要之何用?那日师尊渡劫,我果然应当
嘘石头给他这一大段话吓了一跳,猛跳上前,强硬地捂住了他的嘴,老天有眼,你可不许再说啦!
薛灵镜没有推开他,只是垂下眼睫,目光郁郁如积雨之云。
我来找你才不是听你做检讨,我又不是燕赤城,不爱这个。石头翘着脚在他身侧坐下,从袖中掏出一壶酒,一副酒具,摆在桌上,我是来请你喝酒的。
薛灵镜瞥了一眼:是清丰的酒。
石头讪笑两声:借花献佛。
薛灵镜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莫要总行这不合时宜之事
小薛啊,你知不知道,石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没听到似的自斟自饮一杯,他脸皮虽厚,却极易上色,一杯下肚,登即泛起一阵薄红,其实你的修为已经够飞升了。
薛灵镜一怔。
就差这一口酒,咳咳,咳,石头微张了唇,晾着发烫的舌头,吸了好几口冷气,手上把剩下的半杯送到薛灵镜嘴边,喝点呗。
薛灵镜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我没骗你!石头委屈地嚷道,碧霄那么亲近你,你身上早有仙缘了,就是差点感觉,感觉,懂么?说着他张开双臂,对着窗口迎风而立,任由袍袖鼓起,乌发翻飞,惬意地眯了眯眼,大着舌头嚷道:喝醉了,天地间什么都看不见,迷迷糊糊,恍恍惚惚,整个武陵都在脚下,全天下都入不了眼什么也不需要依赖,不需要凭借不管是弟子,身份,法器,还是天地间的风云,丹田里的气海,什么都不重要,踩着云都可以睡着,踏着日就可以升天,那一瞬间,你说不定就飞升了,你差的就是那一点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