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家身子一顿,而后垂首转身退了开。身后又传来谢问渊带着笑的声音:“京兆不似江南,江南的雪落肩头就融了,便需打伞,但京兆的不会。”
雪渐渐下得大了,给谢问渊拂去肩头的雪花,钟岐云紧紧地拉着心上人的手,往能避雪的回廊走去。
“就算雪不会融化,
那......那你也多少披一件袍子.......”
谢问渊没有说什么,只是任钟岐云握着他的手走到了回廊,行往已被地龙熏暖的卧房。
没有人下人帮忙,钟岐云亲自帮着谢问渊换了官服,待谢问渊穿上常服后,钟岐云才与谢问渊说了刚才他给曹管家说的事。
说着也不等谢问渊说要或是不要,他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刻着他钟岐云名字的印章递给了谢问渊。
谢问渊瞧了眼,就知道那是李家钱庄给大客商雕刻的私印,能凭印提取该客商在钱庄存下的银钱。
也就是说,钟岐云在钱庄存了多少,他就能拿这个印去取用多少,钟岐云能存在钱庄的,只怕数量惊人......
谢问渊挑眉,“那万两银票我都还未应你要或是不要,你就把这个给了我?”
钟岐云闻言笑了起来,双手包着谢问渊拿着印章的右手,“你收下便是,我知道你也不一定用得着,但万一哪日真的需要呢?这东西又不能交给别人,若是有那一日急用,我不在京兆城,王管事那处能拿的不算多,也只有这印章才能动得了。其实,里边也就只是钟家面上的收成而已,没有多少,你也知道,海上那些自然不可能存入钱庄的.......”
凝视着钟岐云,谢问渊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钟家面上的收成没有多少?就他所知,钟家今年税赋都有十几万两,按照如今商税三十五之一换算......那就已经了不得了,而这个数随着钟家的扩张只会加大。
那哪里可能是他口中的小数目?
而且......瞧着印章底部干干净净必定从未用过,只怕钟岐云之前就已经备好了,这次来本也是打算给他的。
就算他还未回应钟岐云的感情,就算这次他依旧如从前那样忽视这段关系......钟岐云都会这般待他......
钟岐云见谢问渊不说话,怕他拒绝了又急忙道:“也不是什么大物件,小小一个玉石雕的印章罢了,李家钱庄做得精致,你就当个饰物?万一,哪日我有甚么......”
“莫要胡言。”钟岐云话未说完,谢问渊就皱眉出言阻了去。
钟岐云看着谢问渊,抓着谢问渊的手,他凑上前亲了亲谢问渊的眼,眼底的温
柔越发浓了,他道:“嗯,我不乱说了,那你就收下吧......”
谢问渊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将东西收下了。
晚膳后,钟岐云与谢问渊行到了府上一处闲庭,让人备了烤火的炉子,又取了桌上小炉来温了一壶酒,就着外间的落雪与谢问渊碰杯共饮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