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砚的脸色苍白,和胜伯一样额头上渗出了汗。顾文曦感觉他的状态不太好,不完全像出于对邻居的担忧。
等来医生,又折腾一番,说先输液,病人年纪大了,不确定是否会引起其他并发症,需要观察。
病房住满了,刘婶被安排在急诊区走廊的床位,虽然条件一般,但总算用了药打上点滴,稍微让人放下心。
胜伯搬了把塑料凳,紧靠刘婶的床,杜云砚和顾文曦在隔开几步远的走廊长椅上坐着。
“要不……”杜云砚看着顾文曦,“你先回去吧?”
“你呢?”顾文曦下意识地反问。
“我在这里陪他们。”他说。
刘婶生病意识不清,胜伯不会说话,有人陪着他们好一点,但看杜云砚的反应,原因似乎不仅如此,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颓丧。
“以前……我妈妈生病,”他大概能感受到顾文曦的困惑,补充了一句,“刘婶他们也整晚地陪过我。”
“你妈妈,是在这里——”
“嗯,一开始身体不好,还有后来去世……都是在这家医院。”杜云砚说话的声音极轻。
顾文曦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面色那么差了,胸口感到一丝憋闷:“那就不走,我也留在这里。”
“跟你又没什么关系,”杜云砚诧异,“你真的可以先回去。”
“如果打完点滴刘婶没事了可以出院,你们怎么回去?万一没车呢?”县城回村里叫车并不方便,搞不好只能坐摩的或者三蹦子,“还是你想到时再把我叫来?我可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哦。”
“你这人……”杜云砚无语地扭开头,他的确没想那么多。
“你就让我留下吧。”顾文曦坚持地重复了一遍,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裤子。白天他因挑弄这个人生气而成就感满满,现在却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眼睛也总是不经意地往他那边瞟。
杜云砚察觉到他的目光:“怎么了?”
“我——”顾文曦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我白天……不该那样捉弄你。”
“哪样?”他愣了一瞬,眉毛突然拧起来,“你还知道不应该啊!”
“嗯那个……我真的打算以后好好和你相处。”
“哼,能做到再说,”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声问,“你不会在同情我吧?”
顾文曦针扎似的坐不安生,恍惚忆起数日前河边一带而过的对话,杜母给阳阳和贝贝起了名字,两只狗的年龄不满五岁,那么杜母离世没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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