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啸立马按住了他的肩膀,劝道:“我家将军在里头呢,没事。”
见絮果不愿回头,何啸冲季冬使了使眼色。自上回见过那两人在书房里的举动后,季冬大概也明白此次里头是个什么情况了,看见何啸直冲她眨眼后,便说道:“主子们议事可能正聊得火热,情不自已便激动了些,我们没听见吩咐,还是在外头守着更妥当……对了,甑糕是不是得趁热吃啊。”
“啊对,”何啸接道,“若凉了就难嚼了。”
絮果忙把手中的甑糕喂进口中,又舔了舔发/黏的手指。见状,季冬拿了蘸水的帕子替他擦着,却问何啸:“何大哥,你方才说到靖方侯和千余名暄和军被铁狼军队围困在山谷里数日,那时是什么情况啊?”
絮果一听这个起了兴趣,便盘着腿乖乖地端坐着。
何啸看着他笑了笑,便继续讲述方才还没说完的故事:“当时靖方侯虽双腿不便,却还是坚持到前线作战指挥,尚在交战时,铁狼军队假意撤军,然后派人在暄和军撤退的路上准备伏击。主子当时也在行军队伍中,他觉得铁狼军队撤军太过蹊跷,便向靖方侯提出绕路撤退。可那时主子很不被人看好,虽上了战场旁人也不愿服他,说他这么做只会让军队消耗更多的物资和精力,所幸靖方侯最终决定兵分两路,让主子领百余人绕路,自己则带着其余人原路返回。”
“靖方侯可是在这时被困在山谷里的?”季冬问。
何啸点了点头:“没错,后来靖方侯和千余名暄和军果真中了埋伏,被逼退至山谷困了好几天。主子行了三日后已经绕过山谷到了汇合处,却寻不到大部队行军路过的痕迹,心中起了疑,便遣人回营通报,自己则带着剩余人折返。等到了山谷外,主子发现铁狼军队,便知晓靖方侯定被困在山谷中,可他所带的人数远不及对方,于是他就想了个法子。”
“什么法子?”絮果听得起劲,又亮起了眼睛。
何啸答道:“主子寻到敌军暂驻的营地后,刻意暴露了到此处侦察过的痕迹,让铁狼军队怀疑是御州营来的援军,然后主子又让将士们脱下甲胄,挂在马上拖行,巡视的敌军听见,以为此次援军人数众多,赶忙撤回通报。等到了夜间,将士们点起多个火堆,擂鼓吹号,就在这时,主子率百余人直袭敌营,铁狼军队以为御州营的援军突袭,士气大乱,慌忙撤退。”
季冬却疑惑道:“可我觉得这个法子虽可行,但应当很快就露出破绽了,铁狼军队真的能这么轻易被瞒过吗?”
“季姑娘猜对了,后来铁狼军队反应过来,调回头直追而上,可当时暄和军还未返回营地,两军遇上后便开始交手,但他们此次围剿的目的便是要活捉靖方侯。主子为了保全靖方侯,在冲出重围时被铁狼军队统领砍了一刀,最后援军及时赶到,铁狼军队惶惶而逃。主子带着靖方侯回到御州营的时候,背上还挂着那把弯刀。因为当时伤得太深,那道疤到现在还留着,就在背上。”
絮果对袁牧城陡然起了一阵仰慕:“将军好帅气啊——”
烛光倾出,三人身后的房门大开,絮果回身见到了江时卿,便唤了声:“主子。”
江时卿走出时眼尾都还泛着红,他冷着脸拉紧衣领遮了遮颈间的痕,又抿了抿被啃得发麻的嘴唇,才说了声:“絮果季冬,走了。”
言罢,他快步往大门走去,絮果忙提着食盒跟上:“主子等等我啊——”
季冬没有跟着,见人走了,便取下腰间的荷包递给了何啸:“何大哥,这是林梦先生教我调的熏香,安神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