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眼看辩驳无效,何吟白也只好委屈应下,和沐茵一起远去,临走时还咬牙回瞪了一眼草丛,面带不满。
……
灯火逐渐阑珊,祁终从树梢翻下,靠在檐壁下,沉吟半晌:师姑姑?闭关?那个叫吟白的小子为什么这么奇怪?难道他的师父是沐耘?
物是人非的空落感蔓延至心头祁终眺望一眼云房,见那处一片幽静漆黑,心说今夜天色已晚,要谈话,也不该去打扰人休息。
他犹豫片刻,转身离去。
……
祁终在扶风后山的果子林里搭了个小破屋,暂住了几天。鉴于沐茵这些时日赶去云房的次数频繁,他也不敢贸然前去照面,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他只想单独和沐耘会面,把一切前尘恩怨都了结了。
早春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山上的果花开得繁茂,大片大片的成浪成舞,白色居多,缭乱人眼。
祁终闲来无聊,帮着修理了下枝丫,疏花除草,心想这灵山上的大片果林若是成熟了,得结出多少甜果,酿出好多坛果酒呀。
脑海中,忽而就想起当年在花月山庄,自己与沐耘在夜月凉亭中,谈心饮酒的往事,如今纵然有了酿酒的材料,恐怕也无法再复刻当年的情谊了。
念及此,祁终骤感一阵惋惜,将手中疏下的多余果花,扬风一洒,飘落悬崖。
*
清晨山雨将歇,春寒仍是料峭,天一片暗青色。
寂寥许久的庭院,落了满地的春红。忽而,一面绮窗被人从里到外地轻推开了,一道沉思许久的素影,沉沉倚畔,凝望这昏暗的天光一瞬。
清冷的西风呼呼灌进他的衣袖,像是吹醒了什么。
沐耘望见,墙角那棵苍老的柿子树,依旧佝偻着腰,几颗忍冬的红柿,稀稀落落地悬挂在枝头,光秃秃的枝丫间,又恍惚发了几缕青青的新芽……
如往常一样,祁终试探地从旁道摸来,想要避开沐茵,查看那人有无出关,原以为今日又得失落而归,却在踏入庭院的那一刻,入目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一片莲池旁,背对着他,临风而立,深沉孤独。
祁终遏制不住心上先涌起来的思念,正欲呼喊:“沐……”
“耘弟!”
喊音尚在喉间,正门随即匆匆赶来两道人影,将祁终心中的想法打压回去,他迅速心虚地躲在墙后,不敢发声。
“二姐……”
闭关两月,重见世面的沐耘,对各种情的面对,尚显有些力不从心。
“听吟白说你出关了,我原本还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你,我的心才完全放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