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却改变了心思。
寒冰凭空凝出,盛怀昭尚未来得及反驳,霜雪已落。
他眸色渐沉:系统。
系统:我在,已经紧急屏蔽了,她看不到……
像是骤然沉入水中,识海里的声音远去,盛怀昭听不到系统后半句说的是什么,只有一阵强烈的溺水感涌入心肺。
早就被他遗弃的梦魇一瞬清晰,他被狠狠地扯回那段被抛弃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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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杂碎,偷老子的钱?”
粗俗的恶骂在耳际回响,带着腥味儿的水漫过鼻腔,盛怀昭睁开眼,看到的是陈旧的鱼缸。
里面搅动着浑浊的水,他的轮廓倒映在其中,破碎不堪。
有人狠狠地从身后踹了他一脚,他的腹部撞在浴缸的边缘,胃部翻涌。
“呕咳……”他艰难地撑着浴缸旁边,却发现一手的血。
被删档遗弃的某段记忆回补清晰,这是他不愿提及的十一岁。
“爸爸,你别打哥哥了……”小女孩凄厉的哭声从门边传来,带着祈求,死死地抱着男人的脚。
盛怀昭跌坐在地上,映入眼帘的是跌坐在门口,吓得站不起来的妹妹。
面目丑陋的中年男人如一道隔绝二人位置的鸿沟,绝望地站在浴室中间,他俯下身,浓烈的汗臭交杂着酒气。
锐利的猫叫声在耳畔传来,盛怀昭回头,捡回来的那只黑猫像个小小的骑士,哈着气冲着盛东烽。
盛东烽被他叫得烦躁,抬手就想往那猫的脖子上掐。
盛怀昭感受过那力道,以猫的承受能力,脖子立刻就会断掉。
他憋住一口气,死死地抱着男人的手。
黑猫被盛东烽踹了一脚,狠狠地在他腿上抓了一道,迅速跳出窗外跑了。
“草,一窝不听训的畜生!”猫跑了,盛东烽也没心思去抓,只把自己受的伤都算在眼前少年身上。
那只在揍亲生孩子时格外有力的手抓着盛怀昭的领口:“老子藏在床缝里的钱呢?”
盛怀昭额前的碎发濡湿,凝成一缕缕扎着眼睛,他混沌且寂然地看着跟前的男人。
盛东烽的灵魂像是与身体抽离的,面目可憎的面容下是被掏空侵蚀的白骨。
盛怀昭没有回答。
“妈的,给你吃给你住,到头来还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我他妈今天淹死你……”
“盛东烽,□□妈还钱啊!”
楼下忽然传来男人粗粝的叫声,盛东烽面色微变,随后一把拽着盛怀昭的衣服,像抛物一样将他扔到浴室门口。
“老子回来再给你算账,你们两个拖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