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勋从垂花门走来。
宸王松了口气。
这小子总算是全须全尾。
宸王让沈勋这个时候露面,也是为了洗脱他的嫌疑。
果不其然,吴刚一看见沈勋,眼中掠过一丝打量与揣度,但见沈勋毫发无损,就拱手抱拳:“沈世子。”
沈勋颔首,也作揖,“吴统领,这么晚登门王府,是有何事?”
吴刚又把来意言明一次。
沈勋忽然笑了笑,他嗓音低沉磁性,为人内敛沉稳,虽然还很年轻,但气场与威压已足够辗轧一个中年权臣。
“呵呵,吴统领这意思,莫不是怀疑王府窝藏了疑犯?”
这句话无疑是质问。
吴刚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并非池中之物。
且沈勋还是玄镜司的人,届时被他暗地里摆一道就得不偿失了。
玄镜司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会让对方非死即伤。
吴刚再度抱拳,“本将只是奉命行事,既然王府并无可疑之人,那本将就此告辞。”
禁军来时匆匆,去时同样不拖泥带水。
不消片刻,宸王府大门外恢复平静,夜色再度浓郁。
宸王把沈勋叫到书房说话,“今夜之事,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你火烧东城空粮仓是为了什么?拉户部那几人下台?”
沈勋未做解释。
“父王,今夜是儿子大意了。”
宸王知道他深沉稳重,可就怕他过于城府,迟早有一日会搭进去。
“你……哎!你好自为之,命只有一条,你非要豁出去之前,先想想到底值不值!为父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去报仇的!”
相较之宸王的失控,沈勋脸上没什么表情,“是,父王。”
宸王又是一阵悠悠长叹,他此刻才意识到沈勋额头已经溢出薄汗,似乎长时间隐忍痛苦。
这小子倒是厉害,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宸王到底是不忍心继续训斥了,摆摆手,“罢了,回去歇着吧,这阵子莫要再做任何冒进之事。”
“是,父王。”
沈勋从上房回到紫竹苑。
苏吱吱就在庭院中静等。
沈勋愣了一下。
这个小傻子,倘若他不归来,她就一直等么?
他从未见过这么傻的人。
苏吱吱走上前,“世子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身上还疼么?”
沈勋垂眸看她,不知是起了什么心思,眉梢一挑,笑说:“嗯,疼的紧,一会上榻,你好好给本世子/吹/吹。”
苏吱吱,“……”
是她的错觉么?
世子爷好像变得不正经了呢……
*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一早,苏吱吱早早起榻去小厨房准备早饭。
沈勋虽受伤,但也如往常一样卯时起榻,他今日未去校场习武,就在院中看书。
小厨房的香气随风荡来,沈勋竟然无心看书了。
他的这座紫竹苑的小厨房从未烧过火……
苏吱吱看着柔弱,人也安安静静,但手脚麻利,天明之后,她就把早膳摆在了小花厅了。
沈勋很诧异地看着她一双雪腻纤细的小手,不明白这双手的魔力为何如此大。
苏吱吱眨眨眼,“世子爷,用饭了。”
其实,世子爷不失控时,还是蛮好相处的,苏吱吱默默地想着。
沈勋淡淡应了一下,表面看不出去情绪。
二人刚要用饭,上房的管事婆子带着一名丫鬟过来了。
婆子是王妃身边的人,在王府颇有一些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