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立宁王为太子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听到。
此刻的慕容靖言已经不再关心萧澈能走到什么位置上去了,如今萧家子孙,死的死,濒死的濒死,赤月亡国的旧恨万不可能全报,慕容靖言知道自己做不到灭了大炎重建赤月,更何况眼下已经有太多的人为了他们的图谋而牺牲。
闻了太多的血腥味,慕容靖言再不想闻了。
“世子,时辰已经不早了,您可早些歇着吧。”那小厮伺候着慕容靖言沐了浴便退下,再进来剪灯芯的时候却见慕容靖言还没睡。
屋里头的炭火不曾减过,故而慕容靖言只穿了一件单薄里衣,里衣前襟微敞,他坐在月光与烛光的交界处,整个人清瘦又冰冷,高崖之间的冰山雪莲不过如此。
那小厮眼睛不敢乱瞟,只略剪了剪灯芯,也没有发现坐在榻边的世子盯上了他手里的那把剪子。
“小田子。”这是那小厮的名字,慕容靖言唤了一声。
小田子登时立住,他问道:“世子可有什么吩咐?”
慕容靖言看着他手中那剪子看了好一会儿,随后他转念一想,倘若他今日死于这把剪子的话,只怕这小厮也活不到明日太阳升起了。
既然是要死的人了,总不好再这样给别人添麻烦了。
最后,慕容靖言只是提了一口气道:“没事,这茶凉了,替我捧盏新的来吧。”
小田子可是牢牢记得金瞳吩咐下来的王爷的意思,这屋子里要是出现什么尖锐的东西因此伤了世子半分的话,那王爷是要杀人的。
小田子忙将那把剪子揣回袖中,这才上前捧了凉了的茶盏,退了下去。
睡在前院卧房的萧澈,半夜未眠,恍若见庭中月光澄澈,便一人披了大氅到庭中。
说不好到底是来赏什么的从,残雪已经沾了来回扫地腾起的灰尘,现下则有些灰蒙蒙的,明显不是个能赏的物什。
若说是赏月,好像也不大贴切,天空中偶有隐在夜空中的云朵闪过,那月光时有时无,赏起来没什么意思。
萧澈步在庭中,金瞳则立侍廊下,有人来给萧澈房中添炭,瞧见金瞳在瞧庭中的王爷,便上前搭话。
“咱们王爷这是怎么了?”
那人贴身言语,金瞳却不慌不忙的说道:“王爷的事情,你我奴才怎么能知道?”
那人又叹气道:“你说说这前院一个不睡出来逛的,后院一个不睡干瞪眼的,岂不是这两位之间闹了什么嫌隙?若我说啊,也没什么好闹的,这许多年了有什么话是说不开的,哎?我白日间听他们说咱们府上要迎王妃了?是真是假啊?”
前来搭话那人一时说的兴起,竟没发现自己言语之间已经冒犯了。
金瞳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他道:“该你管的事情你不要不管,不该你管的事情,管多了就是要掉脑袋的了。”
那人打了两下自己的嘴,说了两句该死便退下去了。
金瞳瞧着在庭中踱步的萧澈,深觉方才那多嘴小厮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