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萧澈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故作一副矫情柔弱的模样不过是想驳得萧澈三分疼惜,只求着出事的时候萧澈能念及这几年的情分。
好在有这几年的情分,慕容靖言昨夜这才能将沧澜留在屋子里边伺候。
慕容靖言挪了腿至榻边,沧澜跪在地上往前挪了挪拾了慕容靖言的鞋子要伺候他穿。
沧澜低着头,手里捧着慕容靖言的鞋。
慕容靖言半晌没有动作只盯着沧澜看,沧澜心虚发抖却是不敢抬头。
“世.世子.”沧澜连带着肩膀都在抖,他讨好道:“奴才伺候世子.伺候世子起身。”
慕容靖言终于肯抬脚,只是不等穿好鞋便一脚蹬在了沧澜的肩头,沧澜猝不及防的跌倒,袍子上沾了灰,很有些狼狈,不等慕容靖言开口,沧澜又急忙跪在地上,连着扇了自己几个巴掌连声道:“是奴才愚蠢,是奴才愚蠢。”
慕容靖言晨起时心气原本就不太顺,昨夜又勉强隐忍了一夜,至此他再是难忍的了。
他蹬好鞋起身,居高临下的睨了沧澜一眼只道:“你这样胆大包天的奴才这里断是再容忍不下你了,你既然有胆子同寒影传信,那即日起便回到寒影身边去,你在我这也几载有余,我这边的事情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不少,你到寒影那边去也省的你这样费尽心思的同他传消息去!”
沧澜自知自己是险些将天捅了多大一个窟窿。
这一年将尽,慕容靖言对萧澈的态度越发不似从前那般只为利用探宫中的消息,前些日子太子驾到商议宁王迎娶岚霜公主一事,慕容靖言竟摆出一副主子姿态,莫说太子,就连沧澜这样从未与那个女子靠萌过春心的奴才都瞧得出来慕容靖言的意思。
更何况慕容靖言又几番试探萧澈对他的容忍以及信任,慕容靖言自己待萧澈之心是否一同从前只怕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可别人却是瞧的真切。
沧澜来到慕容靖言身边同慕容靖言到这帝都来可不是为了瞧着自己的主子迷失在这宁王府中,无论是慕容靖言还是寒影入这帝都都该有且只有一个目的——搅乱这大炎江山,也要那坐在至尊之位,后顾无忧,只等着百年之后享流芳百世之名的熙宁帝,还有萧家,一并尝尝终日不得安生之滋味,要了他们的命自然是难,可若是要叫他们不得安生倒也没有多难。
萧家原本就父子离心,兄弟阋墙,原本就不坚固的宫城只需要蚂蚁盗出一个洞来再叫飘摇风雨那么一吹,何日倒如何倒是未知数,可倒却是必然的。
慕容靖言在这其中起着关键作用,寒影承了师父名号,他自是不方便在这帝都中形式,明里的,暗里的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要仰仗着慕容靖言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