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教我吹笛子?”谢相迎在纸上问了一句。
钟临看着面前的纸,蹙眉道:“你不会说话,怎么让那北齐皇帝注意到?不得发出点儿动静么。”
谢相迎听见这话,险些笑出声来。钟临这语气宛如一个替女儿恨嫁的老母亲。
“仔细看着,别笑了,等送你到那凌琅身边,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谢相迎听见“凌琅”这两个字,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本是要来北齐找卓萤的,可万万没有再见凌琅的意思。这钟临教他这么多,是打算把他往凌朗榻上送,他可不能学会。
“我的探子说,那北齐皇帝最喜欢浅淡的颜色,玉制的簪饰,往后你就那么打扮。”
钟临说的认真,谢相迎闻言,只默默点了点头,一个字没听进心里。要他打扮给凌琅看,下辈子再说罢,赶明儿他就穿金戴银,让凌琅正眼都不愿瞧他。
一行人在江阳郡待了十日有余,直到满城贴了告示,说是凌琅带着几万大军回盛京了,钟临才决定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樊水在东陵与北齐边界,当日一战,除了凌琅身受重不知所踪外,可谓是大获全胜。
东陵军队粮草损失惨重,死了数员上将,北齐大军如无人之地。樊水一带良田众多,边防最为严密,这么一次火烧连营,这么一场耗费人力物力的战事,毁了近乎两座城池数十年的基业,够整个东陵修养许久。也难怪黎昀提到凌琅恨得牙根痒痒,四处寻摸能制得住凌琅的办法。可放眼整个北齐,哪里有人威胁的了凌琅呢。
谢相迎见钟临每日细细盘算,心下不由替此人感到可惜,只怕最后这些谋算,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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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临带着谢相迎一路东行到盛京。
凌琅乘胜而归,势必要昭告列祖列宗再祭祀天神。
钟临打探到三日后,凌琅会带着几位将军往北城祭天神。北城景色宜人,名胜众多,是文人墨客最爱聚集之地,钟临一拍脑袋,决定给两人精心制造一场偶遇。
素衣白裳,幕篱折扇,原来谢尹所有之物,钟临为谢相迎准备了个齐全。听闻当日谢尹身死,那小皇帝有疯魔了半月之久。有谢相迎这么一号以假乱真的人物,钟临不信那小皇帝不迷糊。
钟临深思熟虑,谢相迎那边却干着阴奉阳违的差使。他上辈子做张念汝的替身许久,如今活过来,居然还要做自己的替身,实在是荒谬。
谢相迎望着架子上的白衣许久,转头溜去最近的裁缝铺,高价买了一身店家压箱底的衣裳。
南灵殿中供奉的是北齐的守护神,非皇室独属,神殿对北齐上下开放。祭祀大典要提前三日封锁南灵殿,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