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昀一句找人,他已经数月未合过眼了,他是同情谢相迎,但更同情自己。
谢相迎含笑看着眼前气宇不凡地人。这人说他不喜欢男人,谢相迎打从来到这儿,还从未听那个男子义正言辞的说自己不喜欢男人。
谢相迎眼眸弯的厉害,盯着钟临直笑。钟临被谢相迎这笑盯的发毛,连忙往后挪了挪屁股,生怕谢相迎会蛊惑自己一般。临行前,他的爱妾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不能盯着身上带合欢蛊的人看,尤其是眼睛。
钟临低下头,直到视线中没了谢相迎的脸,才继续嘱咐。两人一个写一个说,待说罢了正经事已是后半夜。
谢相迎回房去,见四下无人,便掩好门窗跪在塌上,试图将那雌蛊自个儿取出来。操作了半天,实在觉得没什么东西,这才收手。
人躺在榻上,如躺在水面一般,晃晃悠悠总是心下不静。
既知晓这条船前往北齐,谢相迎索性也不思量逃跑的事,等见到卓萤,见到谢恒云,他自然有法子对付钟临。就是这合欢蛊有些麻烦,不过若是这雌蛊是靠雄铃控制,倒是候把钟临手中的雄铃抢到手也就解决了。
谢相迎挑了挑眉,在心下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小小欢呼。
从东陵到北齐水路比旱路要快,不到半月时间,船舶便靠岸到达北齐最西侧的江阳郡。
钟临为谢相迎准备了幕篱,另有几个船上的侍从跟着一同下来。
白衣白靴,柔韧的腰被玉带勒的劲瘦无比,又有轻纱所围的幕篱遮面,这样的打扮颇为显眼,也正是钟临的用意。他要让北齐所有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个与太傅谢尹相似的人来到北齐境内。
“拿上这个。”
下船之时钟临递给谢相迎一把无字折扇。
真正的扇子就被自己藏在怀里,如今却要用钟临这把假扇子。
谢相迎展扇,感受着并不顺畅的开合度,略略蹙了蹙眉。原先并不觉得自己那扇子有多好,如今对比起来,倒越发觉得无可替代,心下不由感叹,果然还是旧物用的顺手。
几人大摇大摆在集市上逛了一圈,钟临为谢相迎买了笛子又买了萧。
在驿馆落了塌,钟临便兴冲冲跑到谢相迎的房间问他会吹哪个。
谢相迎低眉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不会任何一样乐器,除了吹牛没吹过别的。活在乱世,比起笛箫,谢相迎练的最多的是短刀与长剑。毕竟遇到敌人,玉笛长萧是不能保人性命的。
钟临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开始给谢相迎讲乐理,讲完以后还亲自演奏了一段。
这人天生长的硬朗,浓眉大眼,十足男子气概。手上带了些茧子,宽厚的手落在纤细的笛子上有那么点铁汉柔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