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然勾唇,没有太尊重,也没有太冒犯,“虽然很不想说,但,趁都在,赶紧给大家道个歉吧,两家有缘结亲,本来是喜事,你这又是说朱小姐吃亏,又是说沈老师半身不遂的,朱太太都不高兴了。”
话头挑到朱太太头上,她不得已出声:“我们家真没有嫌弃的意思,正好来客人了,我们先走了,等沈总冷静冷静再谈吧。”
说完,拉起站着发呆的朱玉玉,快步走了。
见到她们离开,沈青禾莫名快意地笑了声,“那就好好招待客人吧,我也走了。”
顾山泽眼色沉下去,“急什么?先道完歉再走。”
沈青禾诧异地挑起眉毛,终于认真看了他一眼,“你到底谁啊?”
他客气地说:“我是顾山泽,沈老师的朋友。”
山远的大公子顾山泽,打小就高调,在设计圈混出了名堂,正是事业上升期,却空降回公司当了个部门总监,这事儿一直是商人圈里的谈资,沈青禾不可能没听过。她先是睁大眼,而后张了张嘴,最后露出客套笑容,“原来是顾大公子,没想到洲洲是你的朋友,顾董事长最近还好吗?”
她在岔开话题,顾山泽不为所动,“沈女士,你好歹是长辈,家和才能万事兴,当着外人的面往亲侄子伤口上撒盐,这要是传出去,不就是变相告诉别人你们沈家好欺负吗?”
沈青禾脸色僵了僵,语气微妙起来,“怎么会?我一时生气上头,忘记照顾洲洲的感受了,洲洲,你没生气吧?”
那间昏暗客厅里,沈冰洲依旧坐在原位,他垂下眼,缓缓推动轮椅,走了。
沈青禾干笑几声,“他从小就这样,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走了,走得像逃。顾山泽这才看向木桩一样杵住的沈辰砂:“沈总,你还好吗?”
沈辰砂迟缓地扫过他手里的鲜花、蛋糕、礼盒,“你拿着这些东西,是准备干什么?”
他提起手里的礼物,“听说今天是沈老师的生日,过来送点东西。”
听到“生日”二字,沈辰砂恍然按上脑袋,“哦,对,上周我还提醒江姨多买些菜,今天居然忘了。”
寻日里听到忘记弟弟生日这种事,顾山泽大抵会下意识地批评,但现在,看着沈辰砂憔悴失神的模样,只感到无奈和心酸。他把花和蛋糕放到客厅茶几,抬头说:“我上去看看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