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他又想起什么,转身朝别冬说:“小冬,客栈弄成这样,咱们暂时歇业整顿整顿吧,这阵儿沅哥带你去住梨漾海边上最好的度假酒店,你就当放假。”
果然,冷峯心想,还好老子眼明手快,把小冬先抢了过来,行李都已经搬到了自己那。
别冬听了这话,下意识朝冷峯看过来,冷峯不待他开口,直接说:“得了,小冬已经搬我那儿了,你就别费这多余的心,先顾好自己吧。”
江沅一愣,草,就这么个把小时,养这么大个小伙子就跟人跑了?
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有些茫然,末了只能摆了摆手:“那……算了。”
江沅算是经历了一场人生大事,晚上司放提早把饭馆打烊,跟别冬一起做了菜陪他喝酒。
一心求醉的人很容易就醉了,都不用怎么陪他喝,江沅已经开始掏心掏肺,反反复复地讲着郑愕,一会是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一会是刚刚在新加坡经历的打击,讲得极其混乱。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经历那样的感情,那样的心动,当年他难道不知道那样不对,很危险吗?但他控制不了。
江沅捂着自己的心,恨不得掏出来,他就是喜欢那个男生,只要跟他待在一起,他就什么都不想了,江沅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教他画画时的感觉,他把颜料都涂在对方身上,真美啊,江沅说:“我最好的作品不是被美术馆收藏的那张,不是的,小冬,虽然我画过你,人人都说那是我画过最好的作品,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的,最好的作品,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见过。”
“他是我心里的一根刺,越埋越深,我挖不出来,也不打算挖出来了,也许下半辈子都带着它一起生活。”江沅又哭又笑:“他说我是个坏人,早就不记得我了,我他妈……真是个混蛋啊。”
今晚的江沅甚至不需要倾诉对象,他只想找个机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冷峯和司放都没打算劝慰他,江沅其实是个软弱而压抑的人,他需要这么发泄一通。
而冷峯悄然在别冬耳畔说:“说着爱一个人,却又在当下瞻前顾后,不舍得付出,直到对这段感情完全失去掌控后才后悔,是最可怕的事。”
别冬已经不像最开始来的时候那样,看不上这些“男男女女的感情债”了,现在的他也认为感情是一定要慎重对待的东西,它能让人如漂云端,也能让人如坠地狱,爱也并非坚不可摧,它会因为各种外忧内患而失去,再不可得。
司放与前妻,江沅与郑愕,是他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别冬心中有几分警醒,如果他遇见了属于自己的爱,他一定一定,要万般珍惜。
今夜的冷峯似乎也心有所感,只是他什么也没说,一只手搭在别冬的肩后,手指若有若无地顺着别冬的头发,传来若有若无的温柔。
夜深,江沅到最后直接人事不省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司放从自己房间抱了床被子给他盖着,让他就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