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陈洛愉惭愧地解释着,“那时候我忘记了很多事,也不知道还忘了谁。前不久见过钟航后才陆续想起一些。”
那年陈洛愉病发得突然,出事后又精神不济,长时间卧床,即便醒着人也不太清醒。刘丽亚杜绝了所有人的探病,一直到后来陈洛愉出国了,周岩都没机会见他一面。
那段时间钟航见过两次陈洛愉,不过碍于陈洛愉的精神状态不好,钟航连陈飞麟都不敢提,更别说其他人了。
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下敲击着,周岩沉默了很久才道:“没关系,以前的记忆也不全是好的,忘了就忘了吧。”
陈洛愉错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又拿起酒瓶和他碰杯,周岩的笑容在酒吧光线下显得有点刻意:“别紧张,我是说我跟你之间有一些不愉快的事,你不记得也好。”
陈洛愉想再问,周岩打断他道:“那陈飞麟呢?你记得多少?”
“钟航找我的时候说你忘了陈飞麟,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陈洛愉垂着头,放在大腿上的手指用力蜷缩了起来。
见他不吭声,周岩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递到他面前。
他看着这个白色的iphone,右眼皮一跳,伸手就去摸自己的口袋。周岩说:“这是你的手机,当年丢在了大巴车上,后来我想还给你,但是你妈妈不让我们探病。”
“其实今天出来,我也想跟你道歉的。”
避开陈洛愉的视线,周岩顿了顿才说下去:“当年我有私心,我找人解锁了你的手机,看了里面关于陈飞麟的东西。”
睁大眼睛,陈洛愉觉得耳鸣声又从脑海深处传出来了。
“以前我挺不服气,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输给他。后来看过你的手机,又遇到了现在的对象,才知道那时候我一直在钻牛角尖。”
挺直脊背,周岩诚恳地望着他:“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把手机还给你的。”
“里面的东西都在,我有帮你备份,密码是你的生日,你现在可以解锁看看。”
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待了十几分钟,陈洛愉总算缓过那口气。但在洗手时,他左手背上抓出的新伤让水流冲得刺痛不已,鲜红的血色被不断带走,他却只是麻木地看着。
在门外等的周岩不放心,直到发现他终于出来洗手了,立刻进来问他怎么样。
陈洛愉抽过旁边的纸巾,借着擦手的动作盖住左手背上的伤口,语气平静地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周岩不同意:“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走?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