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旬替裴声整理好被围巾压住的衣领,满意于温柔学院风的搭配效果。
其实裴声本来不太习惯接受这种有点昂贵的好意,但夏之旬驳回了他的拒绝,理由是男朋友的好意不是别人的。
所以裴声又开始养成新的习惯,比如愉快地接受男友精心挑选的礼物,无论是地摊烤串还是名牌围巾。
他们俩默契地拐进穹顶楼后的一条静谧无人的小径散步。
“我们,现在算是在约会吗?”夏之旬又有点紧张。毕竟这可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见面。
“唔,我觉得是。” 裴声往周围看,小径两旁全是已经金黄的银杏树,偶尔夹杂两棵褐色水杉。虽然是在学校里,但是环境说得过去。
“约会是要牵手的。”夏之旬把手伸出来。
裴声笑了笑,依言牵住夏之旬的手,这只手要大一些,骨节分明,温度很暖,牵起来有种很安心的感觉。但他脸皮薄,牵得很含蓄。
夏之旬不满足,大手转了个方向反包住裴声手背,牢牢握住,边留意他的神色边问:“你愿不愿意告诉我关于你的一些事,就比如说原来的家庭,或者是现在的?马友虽然和我说过一点,但总归是外人,我也不能没完没了得找他打听。”
夏之旬感觉裴声性格的缺陷多半和从小长大的环境脱不了干系,要改掉毛病,肯定要先了解原因。
被这么一问,裴声才想起其实自己还没有告诉夏之旬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按照知乎问题的答案,这违反情侣相处的坦诚原则。
“没问题,但你不要过分同情我。”
“好。”夏之旬表示理解。
“我从小家境就很差,住老城区那边的城中村,我生父是个暴力狂,喜欢喝酒打牌,后来又去偶尔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动手打人,我的眼睛就是被他弄伤,所以现在会容易流泪。”
“怎么伤的?”夏之旬问。印象里裴声在他面前流过两次眼泪,一次是因为大风扬沙,一次是因为猫,看来伤得很严重。
“他砸了一个酒瓶,玻璃渣飞进我右眼,我妈带我去医院做了手术,现在眼角膜恢复了,就是比较脆弱,很容易流眼泪。”
“受伤的时候是几岁?”
“好像是六年级。”
夏之旬心头火起。六年级左不过才十一二岁啊。他六年级的时候还在满大街撒欢惹麻烦呢!
他心里纷乱,一边是愤怒一边是担心,倾身凑近去看裴声的眼睛。
但现在一切如常,这双眼依然又大又好看,清澈透亮,完全看不出当时经历过什么怎样的伤害。
“好啦,现在已经不痛了,虽然有点后遗症,但是没什么的,我没那么脆弱。”裴声重新抓住夏之旬的手往前走,继续说自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