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虎用新的速写本画《一只肥猫的旅程》的新分镜,他给自己那个小条漫起了名字。画的不怎么顺,脑子里挺乱的。
这几天他心里都乱,人生第一次产生这种感情,对方跟自己还是进公厕都得进同一边儿的人,他理不清头绪。
低着的头被人抬了一下,陈林虎跟着力道直起身。
“坐直,”张训把陈林虎给提溜直了,伸了个懒腰,“你这坐姿可一点儿都不艺术。”
“你还没见过集训的画室,”陈林虎说着还是坐直身体,“岔开腿夹着画板的都多得是,画完画跟从煤窑出来似的。”
张训惊讶地笑了:“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坐地毯上写寒假作业的丁宇乐插话,“有时候销完铅笔忘了,一摸脸脸上都是一道一道的。有的人还过敏,一脸小红疙瘩。”
陈林虎愚起自己在画室里挖煤的时候,笑了笑。
“你这一会儿分神几次了,”张训靠在椅背上笑骂了丁宇乐一句,“你要沉不下心就回家,年三十儿不在家陪你爷爷奶奶就算了,来我这儿还不好好写作业。”
丁宇乐不乐意:“虎哥也不回家。”指着陈林虎说,“这个虎哥。”
张训咳了声,刚准备开口替陈林虎遮掩,陈林虎就先回答了。
“回家挺烦,”陈林虎轻描淡写道,“晚上我会下去陪我爷看春晚。”
张训瞟了眼陈林虎的表情,他其实挺佩服陈林虎的这个性格,一旦相通一些事情就不回避了,谁问他都不在意。
“我回我也烦啊,”丁宇乐嘟囔道,“家里都是亲戚,我表姐让堵家里了,介绍对象相亲什么的,我都没地儿坐了。”
“你这简直就是背叛啊,”张训乐了,“你表姐如坐针毡,你立马卷铺盖跑我这儿避难,好歹你也勇敢跟亲戚聊聊你的成绩,分担分担你表姐被催婚的痛苦。”
“算了吧,你不知道我家亲戚多烦人,”丁宇乐直摇头,“你过年不回家啊张老师?”
张训笑了笑:“不回。”
“你回去也得被催相亲,”丁宇乐说,“你长得跟个钻石王老五似的,相亲日程很可能都排不过来。”
张训笑的不行:“我发现你玩儿熟了之后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这都哪儿听的词儿。”
“我奶奶说的,”丁宇乐说,“她还说有机会跟你介绍对象呢。”
陈林虎盯着张训的脸看,是长得不错,相亲估计得很受欢迎。
工作是不太中规中矩,但经济独立,听段乔以前说张训大学时候就已经可以稳定赚稿费了。
他都二十六了,过完年就二十七了,这年纪是不是好多都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