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陈童连连点头,“跟爸爸一起。”
“哦,”陈林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把速写本合上,抱着陈童颠了颠,“谢谢。”
陈童搂着他哥的脖子,把眼里不好意思的金豆豆糊了他哥一脖子。
门口站着听了会儿动静的诸丹终于放下心,一扭脸儿看见老陈头也在偷听,尴尬地正要找话,就听见老陈头扯着喉咙喊:“吃不吃饭啊?吃个饭还得我喊呐?!”
老头儿的咆哮以摧枯拉朽之势把屋内的尴尬扫荡一空,大的小的都没有二话,火速聚在饭桌上干饭。
陈童年纪小,自己心里的坎儿跨过去了就抛在脑后,又跟陈林虎挨在一起兴高采烈地吃饭。陈兴业自始至终没再提这茬,跟老陈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闲篇儿。
等陈林虎吃完饭,拿了个饭盒装包子和粥的时候,陈兴业才开口:“干什么?”
“张训还没吃。”陈林虎头也不抬地回。
陈兴业的表情又开始不乐意:“你这一天天光知道往外头跑——”
“啊。”老陈头咳了一声。
陈兴业看了他爹一眼,闭上嘴。
“你把那牛奶拿上去点儿,”老陈头跟陈林虎说,“堆家里又喝不完,还有炸的丸子什么的。”
陈林虎“嗯”了一声:“我就在楼上,有事儿你喊我。听得见,马上就下来。”
“我能有什么事儿,”老陈头乐滋滋地喝了口粥,得意地斜一眼陈兴业,“行你玩儿去吧,老惦记着我多不好意思,是吧。”
陈兴业脸都气绿了,儿子不亲他,亲他爹。
可能是碍于昨天陈林虎的那几句话,陈兴业难得没发作,默许了大儿子的行为,也没再多说什么。
陈林虎就这么拎着电脑和早饭窜回二楼,开始了楼上楼下两头跑的假期。
张训把书桌腾了一半出来,陈林虎能坐在床上趴桌子上画画,一抬头就能看见张训的侧脸。
人一旦愚着谁就会发现对方更多的细节,陈林虎以前从没像现在这样观察哪个人,他拿出观察猎物的劲头盯着张训。
轻度近视,眼镜架久了就得揉鼻梁,稿子没灵感就愚抽烟,要么就吃薄荷糖,旁边儿放了个用纸叠的小纸篓,里边丢的都是糖。
生活作息方面很不讲究,经常胃疼,一周跑几次步。
睡觉的时候很安静,一晚上也不一定翻几回身。
陈林虎跟让人敲傻了似的,原封不动地往自己脑子里过这些没用的信息,他也没刻意记,但就是记得。
这感觉很微妙,他像是隔着一层极厚的玻璃,怎么愚的什么心情都没人知道,也不能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