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京臣目光温和,神态和语气像极了一位念书的老师,可傅延乐感觉自己快被烧穿。
不要再说了!
他伸手去罩虞京臣的脸,想捂住这张攻击力过强的嘴,顺便将自己的耳朵从温热的危险领域中救出来。可虞京臣已经置身高地,才不会选择退让。
两人在推拒中同时站直身子,一米九二的身高给了虞京臣优势,而他顺理成章地选择继续发难:
“你在雨幕中竭力保持冷淡,被泡软了瓣。坏心的盗花贼停在你面前,无视你可爱的警告和叫嚣,伸手捏住你的枝。他轻轻一摇,就害你洒了一地的水。软——”
“闭嘴!”傅延乐猛地跳到椅子上,终于成功抱住虞京臣的脑袋。
“不许说!”他恶狠狠地警告,“闭嘴!”
“我有说话的自由。”虞京臣微微皱眉谴责“延乐,你在剥夺我的权利。”
“可你在用你的权利欺负我!”傅延乐比他委屈十倍,“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么欺负我的确可以满足你的恶趣味,但是我怎么办?你必须闭嘴!”
虞京臣真心地感慨:“延乐,你很霸道,很不讲理。”
“是!我就是霸道不讲理,怎么样!”傅延乐语气凶狠,却用表情来服软,“臣哥……”
虞京臣被他话里那颤巍的钩子勾得血肉模糊。他掐住傅延乐的下巴,就像掐住雨中的玫瑰花,不甚怜惜地捏住香软的瓣,残酷地指责:“你还在撒娇。”
“我没有!”傅延乐惊慌松手,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双脚踩着柔软的地毯,踌躇不前,一头漂亮的卷发在颤抖中泼出馥郁的香。
朗姆酒强势地挤入红润的玫瑰蕊,一起钩织出引人沉沦上瘾的危险梦境:这香味像极了微醺时的傅延乐。
“你一定不知道。”虞京臣突然说,“这瓶精油是我买的。”
“什么?”傅延乐睁大眼睛,想起那瓶在昨天由管家送过来,被他放在浴室的精油。
虞京臣被他的表情取悦,说:“你每次洗头之后都是一样的味道,所以我猜测这是你惯用的精油。”
傅延乐对既定的生活用品十分念旧,不常更换,这是他的习惯。虞京臣知道。
“我从中分辨出朗姆酒、玫瑰和檀香的味道。”虞京臣说。
傅延乐怔住。
为什么虞京臣看他的眼神好像没有异常,但他时常觉得不对劲?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此时得到了验证。
因为他没有察觉到那些藏在平静眼神后的汹涌暗流,就好像他以为虞京臣只是轻轻地从他身边走过,那么随意平常,但人家其实是已经分辨出他的头发精油的味道。
虞京臣是优雅斯文的捕猎者,他耐心而细心,将凶猛的利爪都藏在冷漠或平和下。猎物因此以为自己没有进入捕猎者的视线范围,但其实早已被锁定,并且毫不自知地落入无害的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