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打算虐待你。”
于知倦起身帮他端了杯水,余光却突然瞥见诸葛允白的嘴唇好像微微动了一动,像是在用力咬破什么东西……
“……林邪!”
“别动!”
电光火石之间,林邪也注意到了诸葛允白的举动,赶在他咬破口中藏着的胶囊之前死死捏住了他的下颚。
“你别想一死了之。”
林邪的力气大到几乎要让诸葛允白的下巴脱臼,蝴蝶耳坠摇摇晃晃,无济于事地打在林邪的手骨上。
“……!”
比起活着被当做威胁刘易斯的筹码,诸葛允白宁愿去死,但他此刻动弹不得,眼里的光只能渐渐黯淡下去。
他口中注入了提纯毒素的胶囊被闻声破门而入的路远及时扣了出去,转而塞入了一副用以束缚唇齿的口枷。
“真狠……”
路远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胶囊扔进了密封袋里,
“少爷,总督马上就到家了……把这个疯子交给总督吧。”
“父亲不会见他的,”
林邪松开钳制住诸葛允白下巴的手,
“你们看好他,别让他轻易死了。”
“是!”
路远点了点头。
一旁的于知倦轻轻松了口气,他知道诸葛允白可以为了刘易斯杀人,但没想到他也能为了刘易斯毫不犹豫地赴死。
“保险起见,你们最好捂住他的眼睛和嘴巴,他……唔……”
耳边的蜂鸣声渐渐大了起来,水杯被打翻在地,于知倦扶住桌台才没有因为眩晕而失去重心。
“知倦老师!”
“知倦!”
……
地下室里的空气像是凝固的水泥,视线中心的黑点不受控制地越扩越大,如同黑洞一般啃噬掉他的知觉。
他太累了。
在被蒙上眼睛之前,诸葛允白最后看见的是失去意识、被林邪牢牢接住的于知倦。
他心里惶然又错乱地收紧了些,随后又无端地意识到,原来已经被所谓爱意缠绕到破破烂烂的自己也会有羡慕别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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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滨海迎来梅雨季。
宅邸周围的安保队伍终于被撤走,林西靠着落地窗坐在地上出神地翻看着于知倦留给她的归纳笔记。
陈皓和诸葛允白都被绳之以法,但家里的气氛却依旧压抑。
因为这雷蜇不断的落雨,也因为还躺在病房里尚未转醒的于知倦。
这次于知倦的病格外严重一些,以往都是在家安心休息几天,喝几顿鸡汤就能转好的,这一次却必须要住院。
窗外雨声不歇,地面仿佛落了一层青灰,又闷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