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永远是扎人心肺的,换个但凡对亲情有点期待的,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寒凉呢。
可惜,虞慈学过的第一门功课,就是不要足够心狠冷血,不要对任何人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心慈手软。
这是虞老爷子教给虞慈的。后来,虞端林和刘若梅又用偏心教会了虞慈,同样不要对血缘亲情抱有期待。
虞慈安抚地对艾德里安笑了笑,“还是见一见吧,毕竟是我的妈妈和妹妹。”
“她们可没把你当儿子和哥哥。”艾德里安眼珠向上翻,小声嘟嘟囔囔。
虞慈微笑,“艾德里安,你声音大一点说,我听不清楚。”
艾德里安怕虞慈生气,忙露出抹笑,“我说我怕阿慈你心软,别她们提什么,你都答应了。”
“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么单纯善良的吗。”虞慈眼眸睁大了下,随即失笑。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人担心心慈手软的一天。要知道他可是动了一点手脚,让虞业无罪出看守所变成了越狱的。
绑架、故意杀人未遂,再加上个越狱,虞业这一次是要判无期的,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是这样,他还心慈手软吗?
虞慈看着艾德里安对自己认真地点头,心底又酥又痒。
他手指不自觉地划着床单,是啊,谁不想让自己在爱人心中是个纯洁单纯的小白花呢。
“安心,我都这样子了,还记吃不记打吗?”虞慈玩笑道,“去吧,让保安放她们进来吧,一直在门外等着不好看。”
艾德里安黑着脸不甘不愿地走了出去,再回来身后跟着刘若梅和虞芯母女俩。
刘若梅穿了套CHANEL秋季新款的套裙,脸上带着个大墨镜,只露出涂抹着正红的唇和过分瘦尖的下巴。
她一走进病房,浓郁的香水味直接冲散了医院固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比起刘若梅的光鲜亮丽,跟在她身后的虞芯就朴素多了,奶茶色的毛衣裙配披肩发,温婉可人。
但要是看气色的话,虞芯就远远比不上刘若梅了。
眼底是遮瑕膏都遮不住的青黑,眼中是隐不去的忐忑不安,脸的两侧的瘦的凹陷了下去,一看就是心理压力大的不行。
艾德里安本来就对这母女俩不满,见她们打扮得跟参加下午茶一样,又空俩爪子看病号,再被呛人的香水味一熏,脸色登时一片冷凝,一双蓝眼睛里跟冬日里结了冰的河一样,看一眼能冻死个人。
他径直走到窗边,开窗放风。刘若梅摘墨镜的手一顿,直接气青了脸。
艾德里安回来后直接坐到床边唯一一张椅子上,看都不看母女俩一眼。
刘若梅用力握着铂金包的带子,压下这口气,才拉着目光直直落在艾德里安身上,一脸伤情的虞芯坐到小沙发上。
“妈妈一知道你住院的消息,立刻就跟你妹妹赶过来了。”刘若梅看着被吊起来的打着石膏的腿,眼圈都红了,她泪光盈盈地看虞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