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再跟他说下去会被气死,关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用力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睡觉。
没多久闻路明过来了,仿佛犹豫什么似的在我身边停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帮我把被子拉下来,手指很小心地没有碰到我的脸。
我压根没睡着,倏地睁开眼对上闻路明的目光。他动作一滞,正要开口,被我用力抓住手掌,问:“干什么?”
一晚上冷着脸不理人,现在又来招惹我。
闻路明没说话,我用了点力气扔开他的手,说:“没事我睡了。”
“言乔。”过了一会儿,闻路明轻声叹了口气,“我没有生你的气。”
我哦了一声。
“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他又说。
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闭上眼睛不说话,把被子重新拉上去埋住自己半张脸。
闻路明依然安静站在床边,直到我泛起困意,他才很轻地碰了碰我的睫毛,说:“抱歉。”
我被他弄得痒痒的,但困意使我不愿睁眼,只软绵绵地哼了一声当作回应。
闻路明的手还停在我脸颊旁边,碰完我的睫毛又摸我的头发,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黏着我,在寂静的深夜无处可藏。
他好像还念了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听清。
第29章
我开始了人生中第一份算得上是工作的工作。结果隔天和秦北见面才知道,他之所以投资这个项目,是因为言颂的授意。
“你哥一向嘴硬心软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北说,“他不放心你又不好意思管你,才让我来替他照看你。”
我心里升起一股被轻视的不爽,没好气道:“他让你来你就来?”
秦北睁圆了眼睛瞪我:“那可是言颂啊我的祖宗,我没事儿跟他作对干嘛?”
我呸了一声:“狗腿子。”
“随你怎么说。”秦北不跟我一般见识,“反正你哥说赔了算他的赚了算我的,嘿,有钱不赚王八蛋。”
“结果你转头就把他给卖了。”我毫不留情地戳穿秦北,“我哥没说让你把这事儿告诉我吧?”
“一码归一码,凭咱俩的关系,我肯定不能瞒着你。”秦北说,“再说了,保密那是另外的价钱。”
我算是明白了,人一旦放弃要脸,就能活得潇洒又快乐,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另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是韩潜,他把我花言巧语地拐过来,面儿上给了我个副总当,实际上却让我干陪酒的活儿。
“什么陪酒,那叫应酬。”韩潜说,“生意人免不了的。”
我跟城建的人扯皮扯了一晚上,实在懒得再跟他咬文嚼字,躺在沙发上一边撸猫一边说:“反正你交代的我都已经谈妥了,其他的你明天自己去跟那姓王的聊吧。我实在不想再见他了,他妈的也忒能喝。”
“成,你歇着吧,明天我自己去。”挂电话前,韩潜还不忘夸我一句:“还得是我们乔儿,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