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澜生握住他的手臂,踉跄地站起身,仰头灌完剩余的二锅头,他丢掉空酒瓶,一把拉过宁泓抱进怀里,絮絮叨叨地说话:“我把肖珂劝回来,他又跳下去了。”
“他送我画,他答应我好好活着。”
“我们去看电影,他说有下次。”
“骗我,都骗我。”
宁泓直挺挺地站着,抱住邹澜生,一只手哄孩子似的轻拍对方的后背,另一只手攥拳暗自喝醋。一会儿的功夫,宁泓气得打了个饱隔,今晚整个华北地区的醋他承包了。
第62章 桎梏
当务之急是把邹澜生骗回自己家,宁泓想,至于结婚,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他宁泓活着,邹澜生有且只有一个归宿,就是和宁泓绑在一起。宁泓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他自私固执,压根不考虑邹澜生为什么结婚,他温言细语地诱劝:“我不骗你,跟我走好不好?”
邹澜生喝多了,思维退化成单细胞生物,迷迷糊糊地点头。
宁泓松开手:“我帮你拿眼镜。”
邹澜生以为宁泓要走,慌忙往前凑了一步,差点把宁泓蹭倒。
宁泓无奈地扶住他,像扶住一只粘人的缅因猫,他不舍得推开,认命地扛着邹澜生伸手去够眼镜。好不容易拿到眼镜,宁泓牵起邹澜生的手,不嫌弃对方身上溢散的酒气,抬头偷了个吻:“车在楼下。”
因为喝酒,邹澜生的皮肤热烫,蒸得他的嘴唇泛着娇嫩的红色,他睁着一双没有焦点的眼珠,费力地组合词句:“不用车、不用,我走回去。”
“你走不了。”宁泓劝阻,“你记得路吗?”
邹澜生眉头紧蹙,努力回忆:“往,那边。”他伸手指了个方向,犹豫片刻,“还是,那边?”他指着和刚刚截然相反的方向。
“……算了。”宁泓放弃跟醉鬼沟通,他把邹澜生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你跟着我下楼,别摔了。”
“哦。”邹澜生乖巧地答应,鼻音显出几分憨气,“好。”
宁泓领着他下楼,邹澜生像只恃宠而骄的猫儿,手不老实,时不时地摸摸宁泓的脖颈,指尖轻轻地滑过宁泓的耳垂。宁泓呼吸乱了一拍,脚下多跨一节台阶,他身子往旁边歪,眼疾手快扶住栏杆,转身稳稳地接住邹澜生。
邹澜生腿长,丝毫没感觉到异样,疑惑地看着宁泓。
宁泓抿唇:“没什么,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宿舍楼,宁泓讨好地朝楼管大爷笑笑,牵着邹澜生走到白色途观旁,拉开副驾驶的门推着邹澜生进去,弯腰替他扣好安全带,再走回汽车另一边,坐进驾驶位。
“去哪儿啊?”邹澜生拖长调子问。
“回去。”宁泓说,“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前面堵车呢。”他扯谎不打草稿,午夜时分怎么可能堵车。
偏偏邹澜生信了,“嗯”了一声,闭上眼睛脑袋靠在玻璃上,沉沉睡着,不一会儿呼吸声规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