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宗接代是本能,柴氏藏得再好,但有人暗中给他传信,坤哥儿已经不是全乎人。
起初苏定昌不信,但看到坤哥儿自暴自弃,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真是失望透顶。尤其是今天,极至所能培养十几年载,却被只识字数月的阿琰碾压到尘埃里,如何不让人心灰意冷。
若没儿子,偌大的家业谁来继承?他花了多少功夫才爬到今天的地位,怎么也得开枝散叶,代代传承。
母亲的话倒是点醒了他,他跟柴氏貌合神离,不过是维持表象而已,阿琰要回来,儿子也得继续生。
高门大户手段多,母女俩的谈话很快进柴氏的耳朵。
柴氏脸色铁青,久久没有说话,然后起身去看自己的儿子。
彼时已是深夜,苏羽坤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衣衫不整地倒在床边,旁边睡着同样衣衫不整的丫环。
见到主母过来,丫环惊慌地爬起来穿衣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少爷他……”
柴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下人将她带回内院。
丫环长得颇有姿色,已经在苏羽坤跟前差使几年,柴氏挑眉问道:“多久了?”
“……第一次,少爷喝醉了,奴婢反抗不过来,夫人饶命!”
丫环魂飞魄散,不停磕着脑袋。
柴氏给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向前掌刮了她几下,“想饶你贱命可以,但你得说少爷最近都在干什么?”
苏羽坤才十五,虽然这半年叛逆了些,但男女之事他是不敢碰的,自从坠马伤了根本,他是愈发叛逆不成器,更没心思读书。
知道柴氏的手段,丫环哪敢隐瞒,几乎知无不言。
苏羽坤不仅喝酒碰女人,更跟朋友喝酒逛花楼,甚至还在外面打架。至于打架的原因,是被人骂阉鸡。
柴氏砰地拍桌,当初做手术的事没几人知道,苏禾为了沈琰不归苏家才愿意手术,她应该不会传出去,而且儿子根本没有切割,到底是谁造的谣!
“少爷的朋友,都有谁?”
丫环把名字的全供出来,柴氏凝视着她,“打今天起,少爷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若是能把他拉回正轨安分读书,我抬你做少姨娘,要是你做不到,紧着自己的脑袋。”
“谢夫人饶命,奴婢必全力照顾少爷,不敢有任何徇私。”
把人打发走,柴氏揉着太阳穴,“嬷嬷,坤哥儿读书没有天分,但以前也不是个叛逆的孩子,他肯定是被人故意带坏了,你派人查查他的朋友,看有没有跟苏禾或苏敏有往来的?”
从明澜母女被杀,坤哥儿坠马,她最怀疑的是苏禾,可苏禾说得也有理,她没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不是苏禾,那肯定就是苏敏,至于后院那几个姨娘,估计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苏敏以前是个没脑子好拿捏的,却是眼皮子浅爱计较的人,自己把她嫁给静安伯,是想借静安伯的手收拾她,按她的性子必然会反抗。
偏偏没反抗,还满心欢喜的嫁了,最后苏敏也没出事,死的反倒是静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