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天光从薄纱般的窗帘透进来,雨停了。
梁橙坐在床上,眼睛对着被单柔滑的灰色材质发呆。
神游一般坐了一阵,她拢起蚕丝被,用鼻子嗅了几下。
做梦应该是没有味道的,至少不是真实的味道。
可她不知从何而来一种笃定,觉得梦里那个味道,和这个被子上的香味是一样的。
那只手是谁的?
那件黑色外套……又是谁的?
梁橙分辨不清,这个片段究竟是苏醒的记忆,还是单纯的虚幻梦境。
这次模糊而难以抓住的感觉,每次醒来,都会让她陷入一种莫名的怅然当中。
轻轻的叩门声将她从发呆的状态里拉回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徐晏驰家里呢。
趿上拖鞋下去打开门,外面没有人,地上放着一个纸袋。
她蹲下去看,是一套崭新的女装。
徐晏驰怎么这么贴心?
梁橙狐疑地抬头,视野只看得到走廊和半间餐厅,没有身影。
厨房那边传来有条不紊的声响,还有烤面包的香味,她吸了吸鼻子,彻底清醒了。
梁橙换好衣服出来,徐晏驰已经将早餐准备好。
酸面包烤香后铺上芝麻菜和培根、口蘑,做成开放式三明治;还有煎烤的虾仁、鱼肉肠和芦笋尖。
切片的水蜜桃摆在瓷碟上,旁边有少量蓝莓和小番茄。
梁橙不太爱吃蓝莓,芦笋只吃尖尖部分,不喜欢剥虾皮,小番茄爱吃生的,大番茄爱吃熟的。
徐晏驰挑食真是和她挑到一块去了。
这顿早餐甚合她心意,她对徐晏驰一大早的贴心非常感动,主动关心:“你烧退了吗?”
“不知道。”
“那量一下。”
徐晏驰擦了擦手:“没有温度计。”
梁橙惊讶:“你家里没有温度计?”
她昨天没料到,早知道买药的时候应该顺便捎上一个。
“嗯。”徐晏驰微微低下头:“你试一下。”
梁橙犹豫两秒,到底吃人家嘴短还拿人家手软,把手心贴上他额间。
比她手心热,但又不太烫。
梁橙收回手,握着拳头故作镇定地说:“应该退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只摸那一下,温度染上手心,就再也不退了。
吃早餐时,梁橙一副乖巧的样子埋着头,不和徐晏驰说话,也不与他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