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内七人没什么动作。
狱卒瘪着嘴,解下腰间的鞭子撑着手臂靠在牢柱上:“那边毛多的,你说。”
黑熊似的人抬了抬头,声音沉闷:“我睡着了,不知道。”
另外两个靠在一起的人也紧接着道:“我们也睡着了没看见。”
黑熊似的人瞥了他们一眼。
狱卒瞅了眼另外一边的三人,嘬了嘬牙花,知道他们是不会说了,蹲下身,敲了敲靠在牢柱子上,抱着膝盖的瘦小男子的后背。
鞭子挨在他的身上,让他控制不住的一抖。
另外六人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了过来。
狱卒冷笑:“你来说,若是不说,爷们就好好伺候伺候你。”
瘦小男子紧张的咬着嘴唇,几乎不敢抬头看其他人的表情。
狱卒一鞭子落了下来,他顿时疼的一抽。
就在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牢头从狱卒身后走了出来,往牢里望了望:“少了个人?”
狱卒不复方才的嚣张,躬着背转过身,极尽讨好的笑:“大人,属下马上就问出来了。”
“算了,别问了。”牢头摆摆手,“反正过一阵子这些人也是要放出去的,跑就跑了吧,这些你可看好了,再跑一个,就拿你去抵他们!”
“是是是。”狱卒寻思一瞬,探过脑袋,“真就让那人跑了?”
牢头瞪他一眼,悄声道:“你知道么,出大事了!”
狱卒眼珠瞪大:“出什么事了?”
牢头左右望望,拉着他往外走了一段:“云王被贬为庶人了!”
前有宏王后有云王,现在京中人人自危。这时候再拿跑了个普通犯人的事去麻烦上司,那不是找死吗!
因为两个送人的禁卫什么也没说,他们只将盲医当做是同这些闹事的江湖人一样的人,自然跑了也就跑了。
若知道他是太后特意送来关押的,只怕此时魂都要吓飞。
监牢之外,玄衣客同楼十的人站在暗处,见人出来,玄衣客上前接过盲医怀中的人,对蛊娘点了点头。
蛊娘背着手,脚尖一转,朝着另一方向走远。
……
在小医馆里,裴素云在烛灯下翻着医书。
入京有半年之久,学者似乎完全忘记了她似的,除了年节时那一次相聚后就再没见过他。她已经从最初的烦躁变为现在能看医书到入迷。
对裴氏夫妇俩,裴庆和龚氏就有点难受了。
最近京中大事套小事,有多乱他们是知道的,因为身份特殊,也不好出去,顶多去对门的老对头家里喝点小酒,可谓是憋闷极了。
何况,他们还知道了妹妹的死因。
小医馆里安静了半年,终于又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