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权革缓缓揽过她的肩将她拥入怀中。
熟悉的冷香瞬间萦绕在身侧,他嗅了又嗅,想要将这种味道刻进骨子里,但是,总是,总是还差了点。
他喜欢她毫不设防地躺在她怀里,他喜欢她袒露真实的情绪即使那里混沌一片——
他喜欢她的神秘、脆弱和矛盾。
手指微微用力,他慢慢凑近,长长的睫毛下掩藏着深不见底的幽深,薄唇微微绷紧,一点点地,一点点地,靠近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肌肤处,尖利的牙齿靠近,他忍不住舔舐着,吮吸着。
NaNa似乎被他的动作所打扰,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依旧沉沉地睡着没有醒来。
似乎能触到她脆弱纤细下汩汩的血液流动,她身上逐渐站绕上他的气息和味道,一想到这里,胸腔处便有什么迅速地跳动着,仿佛欲望汹涌,让他甘愿沉溺。
没关系,慢慢来。
慢慢来。
权革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也只是缓缓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相扣。
很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眼前看不见一切。
突然地,前面有一点点的光亮。
她奋力地奔跑着,竭尽全力地跑着。
但是那点点光亮却像怎么也够不到,够不到。
身边忽然有人拉住她,她转身,却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
“你是骗我的吗?”
“为什么骗我?”
“你爱不爱我?”
……
NaNa奋力挣扎着,不断说着对不起,但是没有用,她被拉得紧紧的,快要窒息……
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天还没有亮透。
低沉的男声从身侧传来,吓了她一跳。
隔着微弱的光,NaNa看见躺在身侧的权革。
他枕着胳膊,侧身躺着,黑色的瞳孔专心地看她,眼神干干净净,好似根本不曾入睡。
“做噩梦了吗?”他一把捞她入怀,安慰地抚了抚她纤细的后背,掌心的温度让她一点点平复下来。
NaNa不自觉向他温暖的怀里躲了躲,心里那阵孤寂的寒意都被他驱散,五脏六腑都像是活泛起来,让她忍不住又渐渐入睡。
尽管又睡了一会儿,但可能是心里一直装着事情,她还是早早地醒来了。
权革载着NaNa终于到了纸上的地址。
开门的是个年事已高的老太太,还好她神志清醒,听说了NaNa来的缘由后很快将她带到了房屋后面的杂物间。
“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Ruby拄着拐杖慈祥地对NaNa笑道:“其实我一直收着这些,就是想着总有一天会有孩子想找父母,或者,会有父母想找孩子。”
“谢谢,谢谢!”NaNa真诚地看着这个老太太,她能感觉到这个老人身上某种温柔的东西。
“不用谢”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你们慢慢找吧,我年纪大了,得去旁边休息休息。”
说着她退了出去。
杂货间的纸箱里堆放着满满的文件袋,因为时间久远,随着翻动不断有灰尘漂浮。
NaNa忍不住打了喷嚏,还没反应过来,权革已经替她戴上了口罩,他的指尖恍若不经意地拂过她的耳后,激起她微微的颤意。
“谢谢”NaNa转身笑笑,很快把思绪放在了面前的文件夹上。
权革低头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仿佛这样就能让刚刚的触感再停留得久一些。
两个人翻找了几个小时,终于在堆积如山的文件夹里找到了记录NaNa的那份。я⒪μя⒪μωμ.Iⓕ⒪(rourouwu.info)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终于在模糊混乱的资料中找到了自己的入院资料——
MD Medical Center。
文件中记录了NaNa进入孤儿院的原因。
她是在MD私立医院中被医生发现的。
之后因为联系不到家人而被送到孤儿院。
其中还零零散散地记录了些对她的评价——
性格孤僻、不说话、沉默。
NaNa反复地翻看,实在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她失落地跌坐在地上。
不过没等他上前拉起她,NaNa又直愣愣地起身,皱着眉往外走。
看着她心事重重一脸忧虑的样子,他忍不住上前一把勾住了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过去!”
好像自然而然地,他就知道她想去哪里。
拜别了Ruby太太,两个人又匆匆去了MD私立医院。
还好一路飞驰,到了又解释了许久,终于在资料库里找到了寥寥无几的信息。
因为MD私立医院已经转手了几遍,许多资料都已经丢失了,人员也调动了不少。
数据库里的信息和孤儿院文件夹里的信息所差无几,没有什么有用的记录,还好在当时的记录中都记载了发现她的医师名字,线索还没有断。
只不过,在茫茫人海中,要找一个多年前在MD私立医院任职的Loren Clinton的医生实在很难。
靠在车里,NaNa非常沮丧,一直绷得紧紧的情绪仿佛一下子断开,她不知道是否还要继续找下去,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这个Loren Clinton医生,如果真的找到了,这个医生能给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她不确定,甚至会忍不住想——
如果不去撕开,那么似乎那渺小不可及的希望一直都在;
如果残忍地走近,却发现一切不过是昙花一现自欺欺人,似乎更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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