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爷也不反抗,一直放松的嘴角忽往上翘了一下,“是齐总督想杀我……”
“还是宫里那位想杀我?”他微抬了眼。
无人开口,众人只将手中弓箭拉得更紧,面前男人虽身有旧伤,但他们丝毫不敢马虎。
见无人理会自己,崔二爷无奈笑道:“本想再同诸位说几句话,没成想你们如此无趣,也罢,便如你们的意吧。”
下一瞬,猛地抬手,几只袖箭已经飞出去,将马背上的几名官差射杀.
满脸笑意化作冷冰,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杀意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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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死,直到棺材板被撬开,外头的厮杀声隐隐约约透过缝隙传进了她的耳朵,她才真真切切体会到自己还活着。
厮杀声消失,秀秀拼尽力气将棺材板掀开,只听扑通一声,棺材板落地,大口的新鲜空气涌入棺内.
秀秀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出棺材,然后就被脚下什么东西给绊倒。
她又惊又怕,连忙坐着后退,一边不要命一般挥动着手臂一边大喊:
“走开——!走开——!”
恍惚中只听对方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呻.吟。
察觉到对方是个活人,许久之后,秀秀方才大着胆子慢慢睁眼。
那是个浑身是血的陌生男人。
不是孙怀年那散发着腐臭味的尸身。
意识到这一点,秀秀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倒在地上,再也忍不住,满腹委屈地痛哭起来。
秀秀不知哭了多久。
想她无忧无虑在父母膝下长到十几岁,先是母亲离世,再是父亲死亡,之后还要被旁人欺辱,给一个死人殉葬。
回想起方才在棺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景,秀秀只觉得满心的无助与后怕。
原来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让人直面死亡的过程,幽闭的棺材里,除了同她被关在一起的一具陌生尸身,就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与窒息。
如今回想起来,只叫人遍体生寒。
秀秀往常觉得殉葬这样的事离自己很远,哪里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孙家真不东西。
秀秀正啜泣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阵细微响动,随后便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父......亲......”
秀秀被吓得猛然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