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正常花销不用说两年,过一年的滋润生活完全没问题。
可贺尔岚挥霍无度惯了, 那五万块钱很快就被她挥霍一空。
儿子的血吸不到就只能继续靠自己, 很快她又开始操回她的老本行。
毕竟年龄放在那里, 再涂多厚的粉也终究不如年纪小的资本多。
从前都是她选择别人,现在只能沦落到有一个选她算一个。
但这次好不容易才榜上个男人还没维持多久,贺尔岚就因身体不适,去医院查出了自己是乳腺癌晚期。
当时黑子把这个消息带给正在服刑的贺承隽时,那是贺承隽第一次没忍住, 在监狱里狠抽了三根烟。
然后哑了嗓拜托黑子说, 找个机会把他那张存着剩余改造钱款的银行卡交给贺尔岚,争取让她多晒几天太阳。
可惜等黑子再费劲找到贺尔岚的时候,她已经在出租屋里吃安眠药自杀了。
虽然是自杀,贺尔岚还是维持了自己最后的体面。
衣着时尚妆容精致的躺在床上, 要不是早已没了呼吸, 大概都会以为她只是累了,先小憩一会儿。
她是体面了,但给她忙活后事的黑子却一点都不体面。
被房东追在身后指着鼻子骂真是个晦气,自己不想活还要让别人房子也沾染上脏东西就算了, 邻里邻居们也没个好脸色。
最后既没办丧宴也没买墓地,黑子依贺承隽的意思,把贺尔岚的尸体火化后装在骨灰盒里,还带去监狱给贺承隽看了一眼。
贺承隽盯着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探视时间到了,才说有空就拿到海边去扬了吧,贺尔岚喜欢自由,最讨厌别人管她禁锢她。
要是知道他们让她呆在这巴掌大的地方里,指不定又得怎么骂他不得好死呢。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贺承隽真要是能狠得下心来,早就在外婆去世后不管贺尔岚了。
况且贺尔岚还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但要说难受其实也没多难受,毕竟难受都已经在被她家暴施虐的漫长岁月中消耗的所剩无几了。
留下的只是对亲情的不舍。
贺承隽用大拇指蹭蹭时温藏不住心疼的脸,平静又淡然道,“时温,她们都走了,我没有亲人了。”
出狱后他曾去海边坐着吹了一下午的风,潮涨潮退不仅带走了贺尔岚的骨灰,也带走了他那些难过。
如今再提起来,也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了。
时温抻开双臂紧紧环拥住贺承隽的窄腰,在他怀里喃喃道,“贺承隽,我不会走,以后我当你的亲人。”
她也感同身受过亲人之间打断筋骨还连着血脉的疼痛。
就像哪怕陈岳那样对待算计她,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也会在心里偷偷的难过不舍。
贺承隽看起来稳如泰山,实际也是在悄悄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