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不安于外,透过安全通道内的矮窗洒进,阶梯上光亮与暗影交手又错过,没人说得清那算不算遗憾。
一节阳光多一节阳光少,浑身乌黑的少年身上却不多不少,对半开。
暖瓶搁在脚边,黑子曲叉开腿坐在台阶上,双臂撑在膝盖上身体微躬,从口袋里掏根烟想点,却想起这是在医院里。
手顿了瞬复又拿下塞回烟盒里,抬眼细看靠墙壁端站、垂眼俯视他的时温良久,才哑里参杂了心疼的开口。
故事却不是从ktv开始,而是追溯到他们的孩童时期。
这次,又是一个不一样的贺承隽。
黑子会认识贺承隽,不是因为他们从小都在乞讨巷里长大,而是因为一场血腥暴力组合而成的‘游戏’。
那时候大家都还小,没有形成自己的独立思维,三观跟着流言走,早已被乞讨巷里脏污糜烂的生活方式渲染。
明明他们自己也没干净到哪儿去,却偏偏看不起比自己出身更脏更低微的人,最擅长捧高踩低、拿别人的痛处当玩乐。
而且喜好拉帮结派自称为王,喜闻乐见所有人都对自己卑谄足恭、低声下气,如果遇到‘不听话’的硬骨头,就仗势欺人将其收拾到‘听话’为止。
贺承隽便是当时‘乞讨巷老大’老花的头号眼中钉,不仅因为他出身于‘名门□□’,更是因为他骨头太硬了,无论被围堵几次、受多少伤都不会说一句软话。
一度让老花觉得碍眼的很。
五年前某个十分普通的午后,甚至连那天的天气都很普通,不阴不晴,不雨不雪,普通到让人根本想不起来。
那是贺承隽又一次被当时的地头蛇老花‘逗弄’,与前几次不同的是,那次黑子也跟在老花身旁。
起因其实很简单,只因为老花带领一帮子小弟在看到不远处路过的贺承隽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喊道,“哟,这不是杂种吗?刚吃完饲料回来啊?”
猪羊才成圈,这句话当时在乞讨巷里无人不知,茶余饭后也总爱拿这个打趣。
贺承隽早就习以为常,知道争辩是最没用的事情,打算一声不吭地避过他们回家时,却几个被爱表现的小弟拦住。
接下来就是不由分说,强按罪名:漠视老花,看不起他。
其实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为自己无聊想挑事儿寻个‘合理借口’罢了。
贺承隽应了会说‘敢顶嘴’,贺承隽不应就是‘不把老花放在眼里‘。
无论是哪个,贺承隽都逃不开又要被一群人围殴的下场。
但当时老花不愿直接动手,满脸坏笑想出一个好玩的‘游戏’,就是贺承隽轮流和一帮人打斗地主,并且只能是贺承隽叫地主。
赢了就换人继续打,输了就得和两个人打架,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挨打,直到贺承隽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不答应的结果只能是直接跳到最后一步,被迫应承下来,这场血腥暴力的游戏就在一栋烂尾楼里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