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能怎样,不信又怎样。一切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许灵均放轻脚步,带上门进来,坐在床脚边的地毯上,静静地看着她。
他也可以就这样待一整天。如果这是他在容谧身边的最后一天,他什么都不会做,只想再多看她几眼。
他甚至已经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卑微了。
只要能再多看她几眼。
许正则也给了他最后通牒,勒令他过年之前要把这件事“解决”,否则就直接闯进来替他解决。
他并不畏惧。如果他想,也有的是办法继续把容谧藏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可他不想了。
她消瘦得像一株离了土壤养分的花朵,枝叶萎靡地低垂,在不见天日的暗室里一天天失去生命力。
她本来那么漂亮,不应该变成这样的。
如果还有什么事是让他有资格说出“爱”这样的字眼,那么这就是唯一一件,也是最后一件。
“我真的会让你走的……别怕。”
许灵均垂下头,脸颊贴在被角,靠着这一点可怜的媒介,最后一次汲取她的温度,喃喃地说,“别怕我。”
下午周盛打了个电话,他不得不出门去接。近段时间以来他的状态一直很差,很难集中精力工作。周盛努力地帮他挡了很多应酬,把一些不算重要的行程都尽可能往后推,期盼他能早日恢复调整。
今天本来没有行程的。他靠在走廊,举着手机低声说,“出什么事了?”
声音不大,周盛却在那头听得浑身一震。
他从来没听过许灵均这么心灰意冷的语气,意志消沉得比摆烂还摆烂,再多给他压一根稻草就会彻底自暴自弃,分分钟想退圈不干的程度。
“那个……不是工作上的事。”
今天确实没有安排行程。但他不仅负责许灵均的工作,也会作为生活助理为许灵均留意他的私事。
许灵均看起来放浪不羁,还老爱干些离经叛道的事,让人觉得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其实心思缜密,对掌控感要求很高。自从看出沈晰对容谧有意思之后,拉图那边就一直都有人在盯。
换句话说,幸亏沈晰知道分寸,如果相处间真的有逾越同事的举动,早就被许灵均抓住把柄大闹一场了,那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但今天的事跟沈晰也没多大关系。
许灵均接完电话说句“知道了”,又独自在走廊待了一会儿才回到卧室里。
容谧侧躺在床上捏七月的爪垫。雪白的小猫摊开肚皮在她身边打滚,也变成个同款的侧躺姿势,挥着粉红的小肉爪扑她散在枕头上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