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可以不屑地反击。可刚出道时还不怎么懂得提防小人,冷不丁地吃过几次哑巴亏, 够恶心他半辈子的。这些容谧都不知道,他也不是会叫苦告状的性格。
也就是她不知道。如果知道还故意跟那个傻逼的弟弟卿卿我我, 他真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容谧和季屿风混在一起, 被背叛的厌恶感油然而生。他不愿想两人同游了多久, 除了拥抱还有什么更亲密的举动,他只会把怒火都发泄在季屿风身上。这种背地里撬人墙角的行为跟季容与如出一辙,兄弟加码怒气加倍,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真想把人弄死在这。
他要是想下死手, 就不会浪费时间把人只按在泳池里喝水了。季屿风受的那点伤, 看着有多惨多疼,实际上还没他脑袋上挨这一下严重。
连周盛都看得出他只是在撒气。可容谧不觉得。在她眼里,他根本就没有理智。
他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她却只会护着那个才刚认识了几天的野种。
“你就是这样心平气和的吗?”
容谧原本要走,硬是被他的话撩起了怒火。她算是脾气好的人, 可对季屿风的歉意和对他的失望交杂在一起,她没办法不生气, “许灵均, 你永远都是这样自以为是。”
“我想跟谁一起度假是我自己的事。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不同意, 就不算数了吗?”
她转过身直视着许灵均, 看清他因为失血过多而疲惫又苍白的脸。那张英俊的脸被窗外昏沉的月色描摹出温柔的轮廓,充满病欲的破碎美感。
她知道许灵均在疼,从动手的那一刻开始,她甚至也能感受到他的疼痛,从脑后放射到全身,碾过每一条神经,难以抵抗地吞噬整颗心脏。
她的呼吸并不算平稳,却神情沉静,没有表现出半分动摇。为许灵均心疼已经成为了刻在身体里的习惯。她躲不开这样的条件反射,可她再也不会因为心疼他而委屈自己了。
“在巴黎我不想见你,是因为以前不管你犯了什么错,只要我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一定就会心软。可我不想再对你心软了,我不想让自己再重蹈覆辙,不想让自己卑微下贱到那种地步。”
她的语气平稳得不可思议。像在讲述一段已经逝去的故事,浏览一本再也不会翻开的书。
“可其实我不用那样害怕见到你。我一直都习惯高估你,也低估自己,到了今天才发现,我可以亲眼看着你受伤,看着你流血。我不后悔,也不想向你道歉。从前我太爱你,才总把自己放得那么低,才会觉得你做什么事都可以原谅。可我不爱你的时候,你又算什么东西呢。”
容谧说,“我不想陪你玩了,许灵均。不,玩,了。听清楚了吗?像我们从一开始说好的那样,合不来就散伙,谁都别怨谁。这规则不就是你教给我的吗?我跟你分手,不是为了让你追来向我妥协什么,也不是欲擒故纵地想从你身上获得什么。我离开你,只是因为,我不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