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再爱你了。
像一柄利刃刺入心脏。许灵均僵硬地坐在床头,失血过量的眩晕感后知后觉地上涌,冻结四肢,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生涩得过分,“你从没说过爱我。”
她第一次说“爱”,是在她“不再爱”的时候。
容谧说,“因为你不需要。”
她曾经多傻,多体贴啊。因为许灵均认为爱是不切实际的东西,是虚伪的诺言,是累赘和负担。为了不使他厌烦,她爱他爱到连自己最珍重的心意都不曾亲口说过。
“现在我们已经结束了。从今以后,你随便去找谁玩,结婚也好养一大堆情人也好,出名还是落魄都无所谓,都与我无关。我只为我自己活着。”
“或许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我有自己的资产,有一份薪水丰厚的工作,还有称得上漂亮的外表,不管要谈恋爱还是要结婚,都能找到不错的对象。我不是非你不可的。如果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而你,从录音棚那天起,就已经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了。”
她好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这么长的话了,一口气说完。读完故事的最后一页,合上书,她眼神沉寂,不容置喙地宣判封笔。
“许灵均,我再也不回头了。”
他们的故事结束在第一场雪落尽后的冬夜。从那时就已经另起一本,往后余生都是只属于容谧一个人的未来。
她如此恰如其分地,描绘出一个完全没有他参与的未来。
地面上溅开深色的痕迹。许灵均听见血液滴落的啪嗒声响,鼻腔涌动的热流伴随着更深的晕眩,耳鸣尖锐地穿透脑海,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容谧的身影变成朦胧的一团,在视网膜上缓慢地移动,离他越来越远。
病房门被打开,走廊的灯光投进房间,锐利的光线将病房内外割裂成两个世界。她决绝地踏入光明的坦途,把他丢在这个昏暗的角落里,不愿回头多看一眼。
“你会回来的。”他虚弱地垂落视线,语气单薄阴冷。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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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盛靠在走道里玩手机。容谧将病房门虚掩,低声说了句,“叫个护士进去看看。”
“……啊?”周盛一愣。她没再多停留,说完就转身往出口走,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回到住处时,季屿风还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等她,捧着被包扎成粽子的手发呆。看见她回来,立马站起身,“怎么样?”
“已经缝合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