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上不变,将碗凑近嘴唇,抬头看了眼傅元承,他亦站在那儿看她,似乎在等她喝下。
“咳咳……”蔚茵抿了一口,好像是被药呛到而咳了起来,顺手将药碗放回桌上,捂着自己的胸口。
傅元承上前去,伸手为她顺着后背,见她仍旧咳着,转身往外间走:“我去拿水。”
蔚茵还在咳着,逼出了眼泪,朦胧中看着他走向外间。
她一把捞起桌上药碗,将满满的药汁倒进泡脚的药汤,黑色药汁一瞬间便与药汤融合,再寻不到痕迹。
那药汤甚至已经变凉,她的双脚还泡在里面,等的就是处理掉这碗药。她不知道这碗药是什么,但是知道绝不能喝。
她压下咳声,然后举着空碗对准自己的唇,将仅余的那些药汁沾满唇角。
傅元承回来时,就看见蔚茵将药喝尽,拿着帕子擦拭嘴角:“喝口水。”
她皱眉吐着舌头,接过水碗喝下两口,眉间才松开。
傅元承在她旁边坐下,抬手帮她理着头发。蔚茵心慌不已,以为那药味儿实在太淡,怕他生出疑心。
“公子。”玉意站在门外唤了声。
傅元承站起,随后又出了卧房。
人走了,蔚茵大口喘着气,天知道方才她用了多大的气力才稳住自己。
她疲惫的将双脚从盆里抬出,木木的放在脚踏上。
碧芝进来,拿了帕子坐下脚踏上,一下下帮她擦拭。
。
马车缓缓前行,离开宅子,轱辘碾着青石板路发出轻响。
傅元承坐在车内,抬手敲了敲车壁:“改道,去廖府。”
拖了几日,也是该履行对皇后的承诺,送廖家那位女儿进宫。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却让他亲自走这一趟,廖家无非是还想出一位皇后。
廖远中身为当朝太师,亦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半个朝堂都是他的门生;长子廖怀为平西候,掌有二十万平西军,镇守西北。
家中有文有武,权势滔天来形容不为过。因此,廖皇后有父兄撑腰,即便圣上与她形同陌路,她也稳坐皇后之位,无一丝动摇。
有利就有弊,权势太盛终究会惹帝王猜忌,因此圣上明面上不显,但是对太子傅元承心底并不喜。
傅元承当然知道,所以大多时候做出一副不去争抢的样子,让那草包率王出风头。左右率王做的好不好,总会有一帮老臣跳出来指摘,说什么嫡庶有别,说什么宠妃祸乱朝纲。
毕竟,正统的储君是他,他只要做出一副宽厚的心胸便好,必要时候说几嘴率王年轻,需要磨练。自然,又会收到一片老臣的褒奖,太子贤明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