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霍平枭这人霸道极了,单单只是吻她,就像是要将她吃进肚子里似的。
狭小的车厢内,不时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声。
半晌,霍平枭松开了怀里的姑娘,见她明澈的杏眼含了层水雾,却仍用大手扣着她纤细的腕骨。
“我说过。”
他嗓音沙哑,质感偏冷:“谁要是敢辱你欺你,我就会让他死。”
阮安的杏眼蓦然瞪大,心跳也猛地跳动了数下。
霍平枭突然靠近她耳,话音沉沉地又说:“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72章 心肝儿
驱驰在官道上的马车轮音辘辘, 夜色如墨般浓稠。
回到侯府后,魏元很快将宫中的消息通禀给了只身在书房看堪舆图的霍平枭。
甫一进室,魏元就隐约觉出, 男人的情绪有些不甚对劲。
霍平枭的神情晦暗不明, 眼角眉梢浸着薄戾和沉郁,有一搭没一搭地用修长的手,将泛着寒光的流镖转玩,男人强劲的掌背上有许多根条分明的青筋在向外微贲。
“说。”
他沉声命着, 指尖似在捻揉琴弦, 流镖随其往乌木高架上的花瓶倏飞而去。
“嗙——”
瓶身极厚的华贵花瓶应声碎成了好几瓣, 一片片地落在地面,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齑粉。
魏元的面色微微一变, 即刻恭声回道:“侯爷, 宫里的探子来报,说萧嫣公主受伤的那条腿…是保不住了, 陛下已下令彻查此事,说是一定要还萧嫣公主一个公道。”
霍平枭撩开眼皮看向他, 淡声问道:“保不住了?”
魏元将探子的话同他转述一遍:“公主的腿…好像是烂掉了。”
听到“烂掉”这个字眼,霍平枭突然森然地笑了笑。
男人的面部轮廓硬朗, 五官深邃俊美, 可唇边的笑意却有些阴测测的, 让人莫名联想到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修罗虽是神明,却总被误认为是魔,有关他的雕塑莫名透着股阴森可怕的鬼气, 无人胆敢将他供奉, 是旁人避之不及的恶神。
魏元略微调整了下呼吸, 暗觉萧嫣属实不该在有那么多飞龙兵的地方动手, 北衙和南衙的那些禁军,表面上都归皇帝直接调配,可实际掌管着他们的人却是任着大司马的霍平枭。
曲江两岸和那偌大的跑马场,处处都是霍平枭的眼线,萧嫣刚一派人买通御马官,他们这处就得到了消息,她压根就没有能伤害到阮安的机会。
只霍平枭比她的心思还要更狠毒。
干脆在马鞍藏着的铁钉处淬了剧毒,那些毒一旦融进了人的血肉里,就会使那处的皮肉迅速溃烂。
萧嫣如果想要活命,惟有让擅长刀法的太医将整条腿锯掉。
萧嫣的腿虽然没了,可纵是在心里,魏元也不敢说霍平枭残忍。
毕竟萧嫣对夫人下的也是死手,阮安毕竟骑术不精,若是在急速奔跑的马背上摔下来,不死也要落得个半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