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玄烛性子虽冷,却习惯军令森严,有着武将标配的直肠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要么就根本不跟你说,没有那些推杯换盏的虚与委蛇。
她试探性地开口:“公子是否知道我前些日子频频遇袭一事?”
玄烛一语中的:“你是想问世子缘何惹上他们?”
聪明人真是一句废话都不多说,顾烟杪点点头:“是否方便告诉我?”
玄烛沉吟一瞬,道:“世子其实并无做错什么,只是他的身份特殊,就算安分守己,也会是太子的眼中钉。”
他说得直白,顾烟杪却笑不出来了,沉吟半晌又问:“谢家为何要杀我?”
“你可知,太子与三皇子是同母所出?即是谢皇后的嫡子。”
玄烛回忆起那日事情,平静地说道,“学堂后他们总会找茬欺辱世子,有时是言语,有时是肢体冲突,却无人管束。”
“世子隐忍,一般都避其锋芒,他们便认为他懦弱不堪。有一次三皇子在围堵欺辱世子后,让他从□□钻过。”
玄烛说起这事,眉头也微微皱起,“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世子无奈之下便还手了。”
顾烟杪听到这,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扣在掌中。
“那日我不过偶然路过,见状不对,才制止了三皇子的反扑。”
这一部分玄烛尽量简略,不想描述当时他看到顾寒崧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样子,“然,太子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声称要让世子也尝尝胞弟被伤的滋味。”
闻言,顾烟杪只觉荒谬:“仅此而已?”
玄烛点头:“仅此而已。”
第六章
“三皇子金枝玉叶,被谢家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玄烛的话语中已带上了嘲讽,“所幸你无事,否则世子怕是要愧疚至极。”
“荒唐!”顾烟杪都给气笑了,“欺侮人者竟如此嚣张,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如今,权力就是王法。”
玄烛依然保持冷静,顾烟杪也不知他这句话是否在反讽。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亲耳听到此事的始末,胸腔里的郁气与愤懑依然难以消解。曾经镇南王才是正统的太子,如今顾寒崧世子这个名头虽风光,也不过是阶下囚罢了。
她甚至都无法想象,哥哥是如何在经受过这一切,仍然能举重若轻地露出微笑。
“郡主还有问题吗?”
玄烛的声音拉回了顾烟杪的思绪,“若没有了,玄某便告辞了,天色不早。”
此时顾烟杪确实心情复杂,没有什么待客的心思,便起身送客,顺口问道:“公子明日有何计划?是否要游历南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