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杪:“……”
完犊子,八卦心切,忘了这茬。
今夜真的出师不利,接连丢脸,她就该在屋里躺着。
她沮丧地从树上爬下来,发髻上还挂着两片叶子,为了冬至节精心打扮的漂亮小裙子也脏了,连手和脸上都沾了土渍。
形象实在不佳,但她都懒得管了,在玄烛面前就没捡起来过她美丽的小脸蛋。
这么一想,顾烟杪更是觉得自己跟他八字不合,瞪着一双杏仁眼转而问他道:“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玄烛并不知道她丰富的心路历程,但在她凶巴巴的脸上品出了气急败坏,便抿抿唇道:“吃多了,散步消食,不自觉就走到这了。”
这理由倒是正常得很,毕竟顾烟杪方才喂他跟喂猪似的。
但总有那么一丝不对劲,顾烟杪歪着脑袋瞥他一眼,又逐渐放下心来。
暗卫那么多,他想为非作歹也得掂量着来。
就算他年纪轻轻武功高强,但那么多人打一个,不怕打不过。
顾烟杪正要拍拍屁股回屋,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对啊,玄烛不也是京城来的吗,哥哥的事儿问他应该也可以吧?
都愿意千里迢迢来王府做客,他们关系应该不错。
虽然她很难相信顾寒崧会有真正交心的朋友,积年累月做低声下气的质子,他那个笑容就好似焊死在脸上的面具,谁都拿不下来。
于是,正要散步回去的玄烛,听到郡主呼喊他的声音。
他一转头,只见她在墙后探出半个身子,像招财猫一样呼啦啦朝他招手,嘴里念叨着:“来呀来呀,我这有好吃的。”
玄烛:“……”
面对顾烟杪好似青楼妈妈一样的招呼方式,玄烛的理智是拒绝的。
可迟疑片刻,双腿自己过去了。
真是有毒。玄烛暗自腹诽。
他从未见过郡主这样的小姑娘,像一团时刻燃烧的火焰。
虽然身形细细瘦瘦,一双杏仁眼明眸善睐,周身带着一种花团锦簇的热闹,似乎她做出多么肆意妄为的事情都在情理之中。
京城的姑娘们很少会有如此鲜活的性格,她们都被教育得知书达理,矜持不苟,哪怕笑一笑,也要用团扇遮嘴。
其实她们笑起来的样子都很好看,只是被条条框框限制住了。
玄烛跟着顾烟杪进了望舒院的正厅,被邀请坐在太师椅上,然后见她狗腿地铺上小厨房常备的各色甜点,以及清爽解腻的梅子汁。
他摸了摸刚刚消过食的肚子,斟酌后委婉拒绝道:“有话直说吧。”
顾烟杪嘿嘿一笑,期待地搓搓手,准备开始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