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明面上是说错在自己,可谁人听不出句句是冲着陈三郎去的?而且言明苗家众人对此事也很有意见,陈三理当去赔礼道歉。
蒋修还似模似样地回了句:“这也不怪你,莫要自责了。”
错不在他,也不怪她,那应当责谁?自然是陈三郎了。
陈家人一时无语。
陈祖铭知道次子的性子,此时听苗南风和蒋修这样一唱一和的说完了整件事,又将儿子一时无可辩驳的样子看在了眼中,自是相信了一大半。但他心中不免有点着恼,他觉得苗南风这个未来的儿媳太争强好胜了,这时候对他们这对未来舅姑都不肯忍了这口舌之快,以后娶进门来还了得?
他虽然也算是从小看她长大,但在他心里女子出嫁前后还是理当有所不同的,尤其是嫁了人,那就该将她自己当作陈家人看,现在这对三郎咄咄逼人的样子算什么?
陈祖铭向来是不会说也懒得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于是他也不管那么多了,硬着头皮拿出了长辈架子,对苗南风说道:“小孩子争执本就常有,好好说就是了,三郎这性子一贯是虚张声势,要他真下手打在人身上他是下不去手的。不管怎么说,挨打的人是他,他比你年纪还小呢,你们要他带着伤去赔礼道歉,是不是过分了些?”
陈祖铭的妻子马氏也忍不住了,附和道:“难道汴京来的贵客就是这样的德行么?你们这叫什么道歉?分明是不依不饶地来找我儿子算账来了!”
只有陈二郎面露为难的样子,似是想劝和,又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蒋修神色一正,肃然道:“陈家妈妈,话不能这么说,我打伤了令郎,他这伤重不重,该如何治,我都说了全凭大夫一句话,该我负责的绝不逃避。既已不是那垂髫小童,身为男儿,本就该凡事有个担当,我道我那份歉,他赔他那份礼,此事就算是拿出去与别人说相信也不会有人反对。”
苗东阳在旁边听着他的话,心里也是一阵激荡,当即也站出来附和道:“没错,难道他欺负我家姐妹就是理所应当么?若是受了伤就不用赔礼道歉,那我姐姐今天也受了伤怎么说?”
陈三郎气诧道:“我几时伤到她了?你们倒是说说她伤在哪里!”
苗东阳这话本就是顺口而出,被对方这么揪住追问,他也有点怕坏事,心急之下脱口而出道:“她被你吓着了,心里伤得很!”
陈三郎:“……”
蒋修和苗南风不由也多看了自家小弟一眼,目光里流露出了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