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红着耳朵道:“姐姐给绣的。”说着伸手把腰间锦囊给扯下来揣到了怀里。
谢暎面无表情地道:“我可以走了么?在下不及贵人闲暇,家里真的有事。”
陶三郎看了看他,浅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有闲暇,今日回家正好路过,本打算随便吃点宵夜,不想恰好听见有人与老板娘谈起你,所以有些好奇,寻过来瞧瞧。”
谢暎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那个青衣娘子的事,于是有些疑惑地抬眸朝他看去。
但陶三郎也没有再多解释,只道:“令你心中不悦,是我冒昧了。”
谢暎看他一个大人倒是能放得下身段跟自己道歉,心火略平息了一些,说道:“无事,那我先告辞了。”
陶三郎没再留他。
谢暎急着往家赶,只好去抄近路,眼见着前方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巷口,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埋头扎了进去。
巷子里没有他想象中的杂吵喧闹,只是夜风里隐隐有丝竹弦乐声伴着香气与酒气混合的味道萦绕于四周,令人感到莫名的诡秘。
此时恰好斜前方有间妓馆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谢暎本能一惊,也不敢去细看走出来的人此时是怎样一番形容,只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他匆匆自门前走过,方多行了几步,就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个充满了疑惑的声音道:“暎哥儿?”
谢暎一顿,倏然回头看去,下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谢夫子见自己果然没有认错人,不由满脸愕然,举步朝他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自家小孙孙,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谢暎下意识地涌起了些被抓包的窘迫。
结果谢夫子见状便想歪了,皱着眉头道:“莫不是蒋家那哥儿领着你来的?”边说边开始四处打望。
谢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烫红着脸忙解释道:“不是,我就是来抄个近路的!”
谢夫子半信半疑地道:“你若没来过怎么知道能抄近路?”
谢暎生怕引起误会,又急急道:“我早熟悉过地经了。”
“当真?”谢夫子还是有点怀疑,他顿了顿,微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地道,“其实你这个年纪对这些事生出好奇也是正常的,但接触得太早对你身体不好,而且待要应举的士子若迷上时时往风月之地跑,这心思难免就散了,如此多半应举无望,这些地方只能当作个消遣去处。”
谢暎的脸早就红透了。
“叔祖,您放心,我对这些地方没有什么兴趣,以后也不会接触的。”他也低着声音道,“但您年纪大了,也最好不要常来。”
谢夫子愣了愣,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被小孙儿给误会了,他不禁微窘。
平心而论,男人有几个不狎妓的?这满京城开的那么多妓馆就是证明。读书人更是喜欢可懂自己满腹篇章的解语花,就是那些士大夫饮个宴也有官妓作陪。这是风雅事,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自己以前也来过,尤其年轻的时候受屡试不第的现实所困,就更喜欢来这些地方放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