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毒,她并不避讳。
一个身中血树红花之毒的人,已将天下其它的毒视为寻常。万毒皆有源,说不定追查下去会有另外的收获。
她把自己需要谢让去办的事交待一遍,末了叮嘱道:“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这样的事,没有人比谢让更有经验。若不是实在没有得用的人,她也不会麻烦一个伤患,心里到底过意不去。
谢让应了,低声轻喃,“此事简直骇人听闻丧心病狂,我身为顺朝…子民焉能容忍这些人作恶,便是不为你,我也会查个清楚明白。”
苏离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侠义心肠,当下对他又多了一分认识。他这人除了嘴欠了些,名声差了些,行事不羁了些,还是有许多可取之处。
十年前下毒害父亲的人,和害祖母的是同一人,或者说是同一个组织。十年布局,那人始终隐在暗处,可见心机之深。
她原本毫无头绪可言,谁知小乞丐的话给了她思路。刚才她一直在想,害他们全家的人,和用乞丐试毒的人,即便不是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个组织,但很大可能是同一路人。
这时谢让又是一阵咳嗽,从床头摸出一个银袋,递过来。
“药全卖了,这是银子。”
苏离数出他的提成,然后把其它的银子也一并还给他,同时还附上一张单子。“单子上的东西,想办法给我弄到。”
上回他给自己弄来的那些东西用得差不多,这次她要的东西更多。
谢让露出可怜的表情,“满满,我可是有病在身,银子能不能多给…”
苏离轻哼一声,拿出自己新做的药。“这些不急着卖,等有人找你时你再出手,你想加多少就加多少,我只收之前的定价。”
谢让闻言,凤眼微闪。
苏离何等敏锐,立马就觉察到他就是这么干的。她危险地眯起眼,讽刺地睨着对方,表情似笑非笑。
谢让在她的目光中谄媚一笑,“还是满满懂我,真是巧了,我们居然想到一块去了。要我说这就是两情若是心心相印时,远在千里也能心有灵犀一点通。”
苏离冷笑,“你希望哪一点通?”
她手中的银针发着寒光。
见鬼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混蛋,就不能给他一点好脸,否则他立马顺着竿子往上爬,
谢让肩膀瑟缩一下,可怜巴巴地撒娇,“满满,我是病人。”
又来这招,简直了。
“你如果不是病人,我早就在你身上扎了几个点,让你不止一点通,而是哪点都通。”苏离恶声恶气地说着,银针在他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