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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脖子,库赞两只眼睛猛地睁开,用被子把来者一兜,掀翻在床上。

芙蕾雅在被子里疯狂蠕动,蓝色的被子随着她的动作起伏。

她脸上的表情,因为说话而大张的红色嘴唇,眼睛里的光,皱起来的皮肤,还跟记忆中的模样一模一样,好像她是直接从他的梦里蹦出来的。

她闪亮的绿眼睛,凌乱的红头发,很容易就潮红的脸颊。他看着她,听见她喊了自己的名字,好像一个人喊对了魔法咒语,轻易地把他们数年的疏远都化为齑粉,直接把时间剪短,把今晚和几年前的快乐日子拼接在一起。

她愤怒地大喊:“库赞!”

连她叫他的名字的爆破音,那个把第一个音节拉长而第二个音节喊进嗓子里的奇怪习惯都丝毫未变。

库赞啧了一声,把枕头竖起来,放到自己身后,不耐烦地问:“你来干嘛?”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他还像曾经一样,一到她面前就口舌干燥。

“鸡!我的鸡!为什么只有两只!”她的声音还这么清脆,带着一般孩子才会有的那种干脆的发音,像一串迸落的珠子。

芙蕾雅费力地把手从被卷里掏出来,扑到他身上掐他的脖子。下半身还裹扎被子里,一条在陆地上行动不便的人鱼。

库赞任凭她摇晃着,口气淡淡,“我当初就只带出来两只。”

她靠得太近了,他闻到她头发间潮湿的味道,他惆怅的发现她已经不再用苹果味的洗发水了。他又咽了口唾沫。

芙蕾雅发出一声半悲切半愤怒的咆哮。

她完全贴到了他身上,她身上热腾腾的,灼烧着他的胳膊。

“库赞!”她用拳头打库赞的胸,“你把谁搞丢了!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

“是小塞。”他用干涸的声音回答,不耐烦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得远一点,“我回去的时候它就不在那了。”

芙蕾雅不依不饶。库赞反问:“你呢?小巴小萌现在在哪?”

芙蕾雅一抖,忽然停下来。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悔意,但很快被强硬的神色赶走。

“送、送人了。”她的声音外强中干,底气不足,为了掩盖这点,她拔高了声音:“怎么了嘛?!”

库赞想要冷静地跟她说话,但嘴角不自觉地提起来,发出一个冷笑。

“送人了。”他讥嘲地重复。

“他们在香克斯和巴基那里肯定没问题。但小塞那么小,他一个人在那个岛上……”芙蕾雅担忧地垂下眼睛。

“用不着你提醒我。”

库赞放开她的手腕。芙蕾雅又自然地贴上来,一如往常抱住他的胳膊。

“库赞!”她叫他,好像她这么一叫,他就必须屈服。声音里还带着点讨好,要是几年前,她这么一叫,他一定已经什么都忘了。

库赞烦躁地在坚硬的头发里抓两下,咬着牙推开她,推了把她的肩膀。

“滚吧。”他生硬地说,声音比他预料得低,也不够凶。

芙蕾雅仍睁大了眼睛,不满地瞪着他。

他闭上眼,又躺下去。他胸口好像压着一块的东西,让他喘不上气。他希望芙蕾雅能放过他,快点离开。

从来没人这么跟芙蕾雅说过话!更何况是库赞!

芙蕾雅觉得委屈极了,她想大声谴责,但她看见库赞的灰色的脸,她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了,库赞没义务照顾她的情绪。

她好像分手这么多年,却才意识到这个一样,又气又恼,她跳起来,踢开被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的大喊:“讨厌!讨厌!我讨厌你!罗西绝对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库赞猛地睁开眼,两只眼珠像两个火珠子一样迸发着怒火。他伸手一抓,扯着脚腕把芙蕾雅拽过来。

芙蕾雅用另一只脚踢他,库赞就势抓住另一只脚腕,把她拉到自己腿上,粗暴地扣住后脑勺,狂暴地咬她嘴。

磕到了牙,流出血。芙蕾雅唔了一声,流出生理性的眼泪。库赞用大拇指摁下那滴没有感情的泪,留下一个红红的圆点。

芙蕾雅被他摁疼了,甩着脑袋,试图挣开他。库赞抓住她的腰,贴住自己的腹部,让她无处可逃。

芙蕾雅反过来伸手要抱他,库赞拍开她的手,脱下睡衣,兜住芙蕾雅的两只手,把她的手腕在背后别起来,打了个结。

后来,他向后仰,靠在床头,看着芙蕾雅气喘吁吁地坐在他腿上。

她发丝凌乱,脸上还是红的,嘴巴流着血,一脸的不高兴,手还别在身后。他知道她不是挣不开,也不是反抗不了他,只是以为她知道他不高兴。

他目光晦暗,皱着眉,脸色和黑夜融为一体。

他想折磨她,但只是到现在这步他就开始后悔下手太重。他意识到自己永远都下不去手。

芙蕾雅把气喘匀了,不舒服地动动手臂,往库赞蹭了蹭靠近,抱怨道:“很疼诶,快放开我啦。”

“你不就喜欢玩这套吗?”

“都是我捆别人的……”

库赞沉默着,抱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脑袋靠到自己的胸前,摩梭着她的肩胛骨。

半个月亮被云遮住了,天空宁静,黑暗。月光暗淡,房间里比最开始暗,几乎全黑。库赞听见芙蕾雅不停地扭动身体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她的腿习惯性地攀上他的腰,裸露的肌肤互相摩擦。他摁住她的腿,没成想摸到一道疤,长长的伤疤。他顺着摸上去,一直到摸到她胸膛下才结束。他反复摸着这段疤结尾,

芙蕾雅有点痒,发出咯咯的笑声,弯下腰靠到他耳边,热气朝他耳朵里喷。

“怎么……”他声音发紧,“怎么弄得?”

“凯多砍的。”芙蕾雅回答。

库赞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

芙蕾雅的手挣脱出来,搂着他的脖子,摸着他的脸颊。她把脸贴上他的脸颊,声音小小的,像小猫一样叫他。

“安静。”

“你到底要干嘛?”芙蕾雅不高兴了,“一会生气一会高兴的。一会亲我,一会捆我。一会要杀我,一会又抱着摸我。”

库赞睁开眼,怒视着她:“我不该生气吗?”

芙蕾雅心虚地别过脑袋。

库赞捏着下巴把她的脑袋转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之后要做什么?”

一说这个 ,芙蕾雅高兴了,眼睛滴溜溜转,摩拳擦掌:“我要把色斯灵尼尔岛和芙库蕾赞雅岛连起来!”

库赞皱皱眉头,“难。一个在新世界入口,一个在新世界后段。”

“那又怎样?”

“中间横跨了白胡子,凯多,比ig摸m的势力,你要同时跟他们开战吗?”

芙蕾雅大笑:“有何不可?”

库赞砸了下舌头,冷冷道:“我看王下七武海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你是想做第四个海上皇帝。”

芙蕾雅撅起嘴,“真是的,你问了,人家才跟你说的,说完又讽刺我。再说了,我就做不得海上皇帝吗?”芙蕾雅插手,做了个威风的姿势。

“你在一个海军大将面前说要做海王皇帝……”

“怎么了?我还是七武海呢!我要做海上皇帝,你们海军大将还得帮我打白胡子、凯多和比ig摸m!”

库赞冷笑:“你倒是打得好主意。”

芙蕾雅也笑:“我要是向你们海军救助,比ig摸m来打我,在报纸上哭,你觉得你们元帅是会管还是不管?”

库赞烦躁地摁着额头,跳过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又问了一个实际的问题:“海军不会一直让你扯大旗,你自己拿什么跟他们打?”

芙蕾雅转了转眼睛,嘿嘿笑,但是不说话,神神秘秘的。

库赞砸了下舌头,这个问题越问他自己越不舒坦,干脆不问了。他突然换了个可能会让自己更不痛快的话题:

“你跟波鲁萨利诺上床了吗?”

芙蕾雅本来还在美美地幻想拳打凯多,脚踢比ig摸m,把白胡子的儿子们抢来的美好日子。忽然跳到了这个问题上,一下回到了现实,泄了气。

她垂着嘴角,无奈地说:“没有啦……”

库赞的表情缓和了些,命令:“离他远点。”

芙蕾雅有点不满意他的口气,但一看他现在生在气头上,还是别给他找不痛快了,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婚纱又是怎么回事?”

“我想混进城里,他说可以带我进去,我们假装是男女朋友,结果就被带去试婚纱了。”

库赞眉头皱了皱。

“罗西南迪又怎么回事?”

“他一个人带着罗逃不掉,找我帮忙。”

“我问的不是这个。”

芙蕾雅不说话,看天看地。库赞咬着牙,眉头很快地抽动了一下。

“别人就算了,罗西南迪不行。”

芙蕾雅死死盯着着地板,噘着嘴。

“说话!”

芙蕾雅鼓起面颊,小声但强硬:“我也是同样的话,其他男人无所谓,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跟他们玩了。但罗西南迪不行!”

库赞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放开芙蕾雅,从床头掏出一支烟。

芙蕾雅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他,他专心地抽着烟,青烟在黑暗中弥漫。

芙蕾雅小心地拱了拱他,库赞斜眼看过来,用眼神问她干嘛?

“那个,库赞……”芙蕾雅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都这么久了,咱们当年也都挺高兴的不是吗,没必要搞得这么尴尬,我承认啦,我当年分手一点点突然,也搞得不是很愉快。但我们差不多该释怀……”

“我释怀不了。”库赞冷硬地打断。

芙蕾雅一噎,只觉得心里百味杂陈。她张张嘴,再想说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低下头靠在库赞身上,再不说话了。

库赞搂着她的腰,叼着烟,闭着眼,好像睡着了。烟灰危险地堆积,红星快要碰到床单。

芙蕾雅抬起身体,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拿下烟头。她越过库赞,在床头柜上摁灭烟头。橙红色的光消失的瞬间,她听见库赞的声音:“王下七武海制度不会存在多久。最少五年,最多二十年,在新世界,你还是得靠自己。”

“哦……”芙蕾雅点点头,问:“那到时候,你要拿我怎么办呀?”

沉默一会,库赞低低的声音才响起:“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芙蕾雅顿了顿,试探性地问:“那个,鸡……”

“不给。”

“那,雉?”

“也不给。”

“切——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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