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在香波地无聊,便想办法寻找乐趣打发时间。
她换着工作做,做过厨艺不精的厨师,不辩草药的医生,只会白嗓子吼的音乐家,钉子钉的不错的工程师,殴打顾客的服务生等等工作。
她兴趣来得快,因为对任何职业都不了解于是对所有职业都有兴趣。她早上高高兴兴地换上职业服装,带着一腔热情走马上任,很快发现这份工作不像她想得那样有趣,晚上就丢失掉兴趣,草草结束她的职业生涯。只留下一身身制服,可以说比起真的对这些工作感兴趣,倒不如受了漫画和小说的蛊惑,对那身制服和艺术化了的生活感兴趣。
她做饭只为那顶白白高高的厨师帽,她治疗病人时脑子里想的不是医理而是黑杰克脸上俊俏的伤疤,唱歌又失望不会真的有音符从她嘴里飘出来,只有服务生干的还不错还因为暴揍客人被赶了出去。
芙蕾雅在被餐厅辞退后就一直没找新的工作。
她跟雷利重燃爱火,一刻都不想分离,干脆跟着他学镀膜。
可她在这方面着实不是一个好学生,上着上着课就开始走神,盯着讲课老师直勾勾地看。老师被她看得受不了,让她认真点。她反跳起来,搂着老师脖子亲。于是滚作一团,一天天过去,镀膜学习工作却一点长进都没有,只有芙蕾雅身上软肉长了不少。她甚至连训练都荒废了,在内心深处她或许也觉得没意义,既然她注定受困于香波地,那么强又有什么意义,过多的力量不过是累赘,让她心生不甘的妄想。
还是雷利隐约察觉现在的芙蕾雅不对劲,平静的外表下每根神经都走到了危险的边缘,漂亮皮囊之下渐渐开始腐烂崩坏。
她得放松一下,可由雷利提这事绝对不行。她的心门早就在雷利面前彻底禁闭起来。雷利求助于夏琪,夏琪轻飘飘地扫他一眼,烟雾缭绕中从吧台下面掏出一把冬玫瑰。
灰红的玫瑰用红紫塑料纸金边飘带扎起来,花瓣摇曳,炙热火焰灼烧般。
芙蕾雅陡然脸色苍白。
“闲的没事的话,帮我个忙吧。”夏琪悠悠道,咬着烟声音含混,如青烟般不真切,“新世界朋友进了一批花来,香波地的花商却跑路了,花都快烂在地里了,去帮他们卖花吧。”
她顿了顿,继续说,“花对女人总是有好处的。”
半晌,芙蕾雅沉默地接过花束,虚伪之火碰到真实滚烫的火舌,被燃烧殆尽般一下失去了触觉。
买花女该穿成什么样呢?
芙蕾雅对着镜子沉思,穿上一件老旧的长裙,带上裹着黑色轻纱的帽子,学着当地人说两句带口音的土话,她被自己逗笑了,咯咯笑。于是新一任卖花女诞生。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没人来买她的花,明明卖花女里就数她漂亮,她的花也最漂亮,可反倒让人生畏般,没人靠近。芙蕾雅晃了两天,觉得无聊,丢下花篮去买冰激凌和叁明治。
她白天出去带着一篮鲜花和一个鼓鼓涨涨的钱包,晚上回来一个空蓝子和空空的钱包,唇边还有没舔干净的巧克力。夏琪无所谓,笑着招呼她过来纤细手指轻轻擦下她唇边的巧克力,第二天再给她一篮花。芙蕾雅自己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夏琪终究是看在雷利的面上才收留芙蕾雅,但她给她夏琪添了这么多麻烦,每天和雷利吵架,她请自己帮个忙还尽帮倒忙。
第二天,她难得认真地买起花来。观光区和商业区的街道上卖花女这个行业早就饱和,经过叁天激烈的商业竞争,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争不过这些从叁四岁就捧着一枝花在街上游走贩卖的小姑娘。
一群七八岁的小姑娘横冲直撞过来,一下撞到芙蕾雅的篮子上,把篮子里的一半的花全都撞到地上,七七八八只脚踩上去,芙蕾雅的花就全镶嵌进泥里。小女孩们直接冲过来,围着一对衣着高雅的情侣卖花。芙蕾雅蹲在泥水里的花旁,瞪着眼睛盯着她们。叽叽喳喳的女孩堆里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扭过头,可爱的面庞对她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芙蕾雅差点捏碎手里的花篮,她深呼吸几下,告诉自己自己是个大人了,别跟这种小东西计较,她连自己一个指头都承受不了。
芙蕾雅鼓着脸颊,忿忿地带着半篮子花冲进不法地带。怒火腾腾的眼睛一转,盯住一团粉色羽毛。不知名的男人一脸嚣张,脚下步伐六亲不认,插着兜气势轩昂,最重要的是那身红西装一看就很有钱。
芙蕾雅眯起眼睛,带着花冲到男人面前。
“买花吗?”她硬邦邦地问,像是在问他还钱了吗?
男人脚下一顿,上下一打量她,呋呋呋呋地笑。口吻不屑:“哪来的土女人?”
芙蕾雅也笑了,伸出一只拳头,粉色毛团身边蓝色的衣服流鼻涕的男人飞了出去。场面顿时一片寂静。芙蕾雅的笑容依旧温婉明亮。
“买花吗?”她又问。ρō⓲.ǎSǐǎ(po18.asia)
粉色毛团额头冒出青筋,手从兜里拿出来。
十分钟后,芙蕾雅动手从粉色毛团裤子里摸出一个钱包。她掂量掂量,十分满意,把花扔到黑着脸的粉色毛团身上。
经历了一周的赔钱买卖后,卖花女芙蕾雅终于凭借着自己的辛勤努力,打动了客人老板,赚到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桶金。芙蕾雅欣喜万分,决定加倍努力,精进业务能力,让客人老爷们更加满意。